要么就和吃了枪药一样处处都要和人呛声的做派。
“……老爷的意思,米骚动的事情要继续搞下去,声势要闹得更大些。”苟承绚继续传达着东家的意图,“不仅要闹,还要把范围扩大――特别是苏州府的另外几个县,把米骚动连成一片。”
曹光九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郝元却不动声色,想了想说道:“此事不难,苏州府虽然去年没遭灾,可是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今年蚕桑上的收益也被赵引弓弄了元气大伤。而且还有大量的江北山东的水灾难民涌入,这些人都是火药罐子,有个引子一点就着。”
“那就要偏劳郝先生了。”
郝元笑了笑:“我一个人哪里做得成事?还不是得靠着老爷的帮忙才行!事倒是容易,只是还得曹老爷帮忙才行。”
出人是曹光九的事,曹光九和苏杭两地的打社很是熟稔,一个招呼就能找到一批人。每次闹米骚动,都是这批人混在人群中充当支援。不论是煽动聒噪,还是冲击米铺,都是带头上。
曹光九咳嗽了一声:“人没问题,反正有钱拿,这批活闹鬼儿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咱们闹得这么声势浩大的,衙门迟早要注意的,万一哪天不巧正拿到几个人严审,这些人可不是啥讲义气的好汉,三言二语说不定就会扯到咱们身上……”
苟承绚笑道:“你大可放心,真是有这事,包他上不了公堂。”
曹光九点点头,知道这话绝非虚言。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安知自己会不会成为“上不了公堂”的人中间的一员?
郝元这时候却开了口:“继续把事情闹大,这个我赞成。眼下要给老百姓争好处,只有这个办法。但是咱们现在这么闹,还起不到把矛头对准赵引弓的用意,老百姓想不到他们受得苦都是这个赵引弓造得孽。得给大家提个醒!”
苟承绚点头:“你说得对,老爷也有这个意思。打算再出一批揭帖……”
“出揭帖可以,但是要通俗易懂,最好是歌谣。”郝元从铺下面拿出上次苟承绚拿来的揭帖的样稿子,说:
“这几篇揭帖好是好,也算通俗易懂,但是对老百姓来说还是太深了――识字的人能有多少?最好能编成歌谣,朗朗上口,易记易念,这样才能传播开来。揭帖的内容要抓住他收购大米外运牟取暴利这件事大说特说。”郝元说,“至于粮饷什么的不要去涉及――牵扯的人多了,他们就会结伙――咱们只抓住赵引弓这个落水狗痛打就是。”
“这么一来,老百姓还不得恨他入骨。”
“就是要恨他入骨,才能发动起百姓来火烧赵家庄。”郝元忽然笑了起来,喝了一口黄酒,继续说道,“揭帖不用印得好,一张薄纸就好,印它个十几万张,满州县的各处贴。再弄几个人专门给老百姓念念,用不了一旬就传开了。到时候这位赵老爷就名满江南了。”
“郝先生说得妙。”曹光九抚掌笑道,“自古以来童颜都是谶言,若是能够编得孩童在杭州城的大街小巷里传唱,这赵老爷听了怕是晚上觉都说不着了。”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郝元点头,“米骚动是引起大家的注意,现在大家都注意到了,现在再要上民意――官绅们都注意到这件事了,不愁不上达天听。民怨沸腾,激起民变,光这两条就够他喝一壶了。到时候纵然他背后有大佬撑腰,也得丢车保帅。”
曹光九说:“他背后的大佬可不简单……”
“不就是信十字教的那帮子缙绅们,”郝元不以为然,“徐阁老已经是病怏怏的人了,怕是活不过今年。孙元化是泥菩萨过江。余下的几个全是不成气候的。”
“还有复社呢――”
“只要把赵引弓搞臭,变成祸害百姓的民贼,复社这帮人最讲究士林声誉,和他划清界限还来不及。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