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小声哔哔,一边不断骂骂咧咧,都不等骁果军靠近,这边上百翊卫已然跑没了影子,只余遗落满地的刀剑甲胄。
“he~tui!”
抵达此处的令狐行达不屑的冷哼一声,没理会这群半路开溜的翊卫兵将,而是带人径往归雁宫奔去。
彼时的宫城之外,齐王府、燕王府,到处都是奔走呼喊的乱军。
睡眼朦胧的齐王杨暕被几个如狼似虎的兵卒自被窝里提小鸡一般推搡到院子里,还以为是老杨终于要对他下手了,便哭喊着“寡人要见陛下”“是有小人陷害”之类。
可惜回应他的,既不是传诏的使者也不是内宫大臣,而是染血的刀剑。
城西坊区,几家挨得近的随驾大臣集合了各府家将,统归来护儿调派,封堵坊门。裴蕴、裴矩等俱都再此,一个个倒也全身披挂,手持宝剑,就是大腿都抖得厉害。
“得想想办法啊!这样下去,乱军早晚要攻进来!”江阳长张惠绍在一旁直嘟囔。
“看来城内的骁果皆反,须有人出城调兵平叛!”
裴蕴的嗓音里也带着颤抖,但脸色倒还镇定,捋着思路道“月前陛下欲发兵北伐,虽未成行,但郭下已征召数千募兵整训。只须诏书便可征调!不如吾等选一人出城,前去调派!”
“可眼下哪来的诏书!”
“哎呀,事急从权,便是矫诏也顾不得了!待募兵进城,先来与吾等汇合,再进宫勤王!”
眼见前面乱军以火矢抛射,挡在坊门出的家将不断减少,裴蕴便越发急切,自周围寻了半天,便快步冲过去,把躲在虞世南身后瑟瑟发抖的虞世基给揪了出来。
“懋世兄,你既添为内史舍人,去传诏最合适不过!速去郭下传旨,引兵来援!”
“啊?哦,传诏是吧?”
虞世基从茫然中回过神来,便连连点头。
另一边的张惠绍见状,便挥手喊来十几个家将,抱拳道“叛军势大,某为虞尚书掩护!”
“你,你怎么掩护?”
裴蕴与虞世基兄弟尽皆发问,前者咧嘴一笑,也不答话。待拉着虞世基自坊墙翻出去,过不多时,就听外面有人呼喊
“有人跑了!快追!”
“杀了他!”
“上啊!”
喊杀声瞬间大做,隐隐还听到了张惠绍的长笑。
坊区内的众人沉默了一瞬,裴蕴长叹了口气,默不作声。
大抵也只有人命的掩护,才能在这等混乱的场面下蒙混过关了。
“却不知陛下如何了!”
待到此时,众人尽量控制着思维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可一想到这货没准还在内宫抱着女美喝酒嗨皮,便是一阵说不上来的郁闷。
老杨今天嗨不嗨皮不知道,但酒却是没喝的。
按说这么大的动静,乱军都已然杀进宫,他应该早就有所发现了才对。可自始至终,归雁宫都安安静静。
大殿之内灯火通明,内侍肃立。
已然老朽,被赐在宫内养老的内侍大监换了祭礼才穿的衣服,拢着袖子站在御阶边缘。在他斜后方,身穿冕服、头顶冕冠的老杨手里捏着一卷竹简,一边看,还一边品评
“啧啧,这齐桓公贵为一代霸主,临了竟饿死在病榻之上,没的失了身份!真是笑话!”
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编了一本“古今帝王死法大全”,更无聊的是,居然还有人在看。
下首摆放着一个小案,同样是读书,赵王杨杲就没他这么淡定。早就被隐隐传来的惊叫与喊杀声弄的坐立不安了,几次都抬头看向老杨,小脸忐忑。
毕竟才十二岁,胆子小可以理解。
似是注意到了小儿子的慌乱,老杨忽地放下书卷,皱眉训斥道“你是朕的儿子,莫做那女儿姿态!泰山崩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