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问“先是血怨,接着是掺了尸毒的毒气,再是白骨——那里头,分明有无数生灵被活活殉葬,它们的魂魄去了哪儿?”
夜溪沉吟“怕是还有幽灵大军。”
舍得“它们的魂魄必然还在,不然不能撑起那么浓厚的血怨,白骨有多少,恶魂有多少。”
“而存在如此之久的恶魂,轮回是入不得了,即便能入地府也是被打散的下场,不如让你度了去。”
夜溪嘿嘿笑“我可不吃魂体。”
舍得笑而不语。
老和尚这是知道了啥?
是了,自己能拿出地府的东西来,怎么可能没有对付鬼的法子。
舍得“保护自己为上。”
有了舍得的提醒,夜溪回去又翻家底,把地府送她的小葫芦揣怀里,又怕掉了,干脆豁开皮肉埋在身体里,用的时候再挖出来得了。
仙液也灌了很多,每辆车上都放了。
萧宝宝又出去一趟,回来身边多了个人形包袱,被他塞到箱子空隙间。
是那个不安分的神修。
神修皮薄血脆,打白骨大军他们太劣势,根本没给他们排班,这些怂货竟也不主动要求上岗,只能在外头把人掳了。
不信谁还能追凶追到里头去。
第二日,按照计划,十二人和六辆大车顺利进了大门内。
这些白骨,并不是什么都攻击,只攻击活物,似乎它们变成白骨反而拥有更加灵敏的嗅觉,哪里有血肉的味道,往哪里冲。
他们先厮杀阵,人和车聚在一起,接着到了夜王秀的时间。
一根根白骨从夜溪背上伸出来,白骨极硬,偏偏被她指挥的如同海草,这些海草一根根分了经纬将六辆大车编织了起来只留底下需要碰触地面的地方,没多片刻,六辆豪华的车屋变成白骨车,尤其妙的,六辆车连在一起,夜溪那辆在中间,两两间用白骨搭了密闭通道。
远看像个小飞碟。
空空苍枝赞叹“你能长多少骨?”
夜溪“进来吃饭了。”
白骨一成,夜溪又给众人身上丢了一层精神膜,隔绝掉血肉灵力神识气息,围攻他们的白骨大军瞬间失了目标,眼眶空洞茫然的原地转了转,离去了。
齐聚中间一屋里,萧宝宝把那神修扛过来剥开。
马车封的严,活人的气息并未传出去。除了对活物的气息敏感,那些白骨对灵力神识什么的倒不在意。
使劲抽一巴掌,眼见那白得没血色的小脸蛋发了的面似的肿起来,神修悠悠醒来。
萧宝宝已将他剥得只剩一层里衣,夜溪上下打量,这么高这么瘦,这么脸白这么唇红,倒是能去演吸血鬼免了上妆。
“你,你们——”神修搞不清身在哪里,但直觉自己危险。
夜溪微笑“久仰神修的大名,特来讨教一二。”
神修心里骂娘,这分明就是劫掳!他好好在路上走着欣赏景色呢,突然后脑那么一疼。
警惕问“这是哪里?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夜溪不再回答,而是一缕精神力直奔神修眉间而去。
神修一凛,下意识抵挡,惊叫“魔?”
夜溪黑线,什么鬼,只因自己没客套的请他先动手就成魔了?这神修不止身体脆弱连心脏都如此不济事吗?
“咦?有些意思。”夜溪眼中闪过趣味。
同样是抵挡,别人的路数是将神识化成铜墙铁壁阻挡,或者钢针刀剑杀回来,但神修却是大为不同。除了阻挡和攻击外,这人的神识还有水的一面,柔软无形涓涓不断,裹住自己的精神力微微波动,看似无害,实在却在侵蚀自己的精神力,侵蚀着,同化着。
像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