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势,”他说道,“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告诉你小心太子哥,在宫里千万别跟任何人说你认识秦诺。”
“为什么?”我晓得轻重,但也疑惑,难道秦诺的确是太子的人?盗抢雅苑是太子的意思?那他偷的东西也是太子想要的?
“太子的人也在找他?”当真被我猜中了,“董梦烟是太子的宠妾,秦大哥是她的妹夫,他的确很有可能是太子的人。”
“对,”十三阿哥说道,“但他出事后反而朝城外的方向跑,却半点都不像是太子哥的人。”
我被搞糊涂了,“你觉得若是太子找不到他,又知道我认识他的话,会对我下手么?”
“那日你在香楼已经昭告天下的表示认识他了,”十三阿哥眉头微皱,有些心事重重,“现在只能希望太子哥不知道和钱晋锡发生冲突的那个人就是秦诺。”
“可是……”我小声道“钱晋锡知道……”
“不用担心他。”
“那我不进宫了……”
“上次南书房的事情别忘了,不管走到哪里,身边都带个人。”
我睁大眼睛“南书房的事还真是太子干的?”
他点头“……五姐也掺和了。”
“他为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非得把我变成不洁净的人呢?”
“因为讨厌我吧,”他微微一笑,好像说自己的亲哥哥讨厌自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不记得了?他可是认定了你是山石后面那个姑娘。”
我张了张嘴没吭声,想起那晚被他整个地搂在怀里,先就红了脸,嗫喏道“他为什么讨厌你?”
他答非所问“把你变成不洁净的人,把我变成笑话,然后把谦府变成千夫所指,这个计划一举三得。”
“你……”我还没开口,蔺兰姑姑已经烤好大半的肉,招呼着让我们赶紧过去吃。
“快去吃吧,”他揽了揽我的头发,“别给我们的傻丫头饿坏了。”
我明知道他的一眸一笑都被自己扎进了心里,却还是舍不得移开眼。
还未落座,和卓风一样飘进了临水小筑,递给他一张纸“药庐的信。”
他看了一眼,没吃一口肉便走了。
我眨眨眼睛看着满手的油和炭,别提有多憋屈了。
第二日,去药庐打探的恰骨伊还没回来,德妃的懿旨就到了,宣我立刻入宫,补落下的功课。
“七月”,八公主推开折叠雕花门,春风满面地快步走了进来。她穿着鹅黄色水仙撒花旗装,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披着镂金百蝶大红色洋缎袄。一进来先就脱下披袄递给丫头,走到窗边,将活动雕花板轻巧一拉打开来,这才笑颜如花地回过头对我说道“又下雪了!”
进宫之后便没再下雪,掰指算来,已半月有余。这雪下了一夜我竟不知,如今窗外已是另一番天地,晶莹洁白的雪花轻盈飘下,形成了一幅巨大的雪帘。院中的斑竹昂首对视着雪花,青翠的样貌在素白雪帘的衬托下尤为清新宜人。美人靠和茶艺桌都已被收了起来,独独留下那张搬不动的棋盘石桌屹立在梨花树下,显得萧瑟且寂寥。
我窝在铺着地暖的法兰绒地毯上,被溜进来的寒风吹得冷不丁打了个激灵。地毯铺在雕花龙凤床和贵妃榻中间的梨木地板上,八公主兴高采烈地顺势坐到贵妃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夜里就开始下了,丫头说我还不信,昨儿还晴得好好的,今儿一早起来,果然又是场大雪。”
八公主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我却懒洋洋地把头搁在贵妃榻边上,斜眼看着窗外纯净得未沾半分人间俗气的雪花。我都被困在宫中大半个月了,每天就在彩月阁和南书房之间来往,老巫婆给我布置了数不清的任务,不是写满文,就是背满文,我做梦都在说满文。就连十三阿哥的沐夕宫都没有时间去,好在八公主天天来看我,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