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住在碎银胡同里的魏同魏老爷?”方嫂又问。
阿爸点点头,看着我道“慢慢吃吧,多吃点。”便起身走了,不容我有半分反驳的余地。
方嫂和老杨对视一眼,喃喃道“这魏同老爷可是云木川的大户。”语气里满是不相信。
我和蔺兰相视无言,魏同是阿爸当年离京之后在遍访名山大川的路途中结交的好友,阿爸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燕城有名的富户,所以三年前当我东躲西藏的某一日偶然和阿爸取得联系之后,因为没有民籍无法安身,阿爸便厚着脸皮相求于这位魏同在云木川替我们安排了这座小院,使得我们能隐姓埋名生活在此,躲过了朝廷和四贝勒的眼线,我们隐居之后许久不与人打交道,别说外人了,就连一日三餐朝夕相对的方嫂和老杨也不清楚我们的底细,只以为我们是从燕城过来清养的一家子读书人。
刚送走梅家父女,老杨从外面走进来满脸是笑“姐儿,秦哥儿来了。”
我抬起头来,便看见背着硕大包袱的秦诺,他被太阳晒得满头是汗,身上穿着青蓝色的长衫,看见我后露出一抹笑意,说道“刚进门就闻到了烤羊肉的香味儿。”
我笑了,“你是不是故意掐着饭点的时间来的?”
七年前,若不是秦诺,我活不到现在。
当年若不是听闻温恪过世的消息,从江南赶往京城的秦诺正好路过,我们三人根本躲不开追兵的搜捕,那一躲就躲了三年,直到四年前和阿爸取得联系之后,我们才在云木川安稳住下,想到这里,我不禁微不可查地叹口气,能在这里不受打扰的住着的确要感谢那个魏同。
“我看你脸色比去年这时候要好一些,”秦诺坐在小院的石坎上磨着一把菜刀,低声道“胃病怎么样了?是不是好点了?”
我端着一杯茶眯着眼睛看他,笑道“秦大侠,又不是要去杀人,你干嘛拿磨剑的本事磨菜刀。”
秦诺‘啊’了一声拿起菜刀端详半晌,点点头“好像是被我磨薄了。”
方嫂正好端着一簸箕晒干的咸菜回厨房,听到秦诺这么说,嚷嚷着过来了,“哟,秦哥儿你这是干嘛呢呀?现在买把菜刀容易么?我可就只有这一把……”
说着从他手里抢走刀便自顾自地回厨房去了,数落的声音半晌都没断。
秦诺抿唇笑了,轻声道“我说不会她又不信。”
我咯咯笑了笑,“前两日萨梅想吃游贩卖的芸豆糕,一个就要三钱银子,姑姑不让她买,说我们钱不够了,怕是被方嫂听了去,以为我们这样穷,就怕以后买不起菜刀。”
秦诺也笑了一阵,然后站起身来走到我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如果有困难……”
“不用,”我不让他开口,“你帮的够多了,何况维持生计的钱还有呢,再不济京城那幢宅子还在那儿,卖了也得卖一大把银子。”
秦诺知道我固执,没有再坚持,呆坐了一会儿轻声道“就这样过下去么?”
我抿了一口茶,“你每年来都要问一次。”
“你知道京城的那些人是怎么对你的吗?他们派人追杀你,却对边西来的人说,你们的七公主游山玩水去了,一群败类。”
“算了,”我轻声道,“立场不同。”
“什么立场不同!”秦诺有些怒气,“自古以来,朝廷都是败坏的,连自己女儿都能下手去杀的皇帝,算什么好皇帝!”
“你小声一点,”我说道,“难道想把外面的追兵都引进来么?”
“和边西联系上了吧?”秦诺轻声道。
我点点头,“其实一直都有,这两年少了些,上个月青海边镇图雅被袭,像是策妄的人,恰骨伊便回去探消息。”
“恰骨伊还是放不下你们。”秦诺叹道。
我苦笑“虽说是阿尼的命令,但恰骨伊的确是在我这里陷死了,边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