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桑国公元十一年。
乍暖还寒时候。
帝都的月色有些空朦,照着三重禁城的楼阁深宫。
明明没有雾色,天上的那轮圆月却仿佛拢了一层薄纱,朦胧绰约,不似真实。
郢华宫的高台上月华如洗,花气清婉,侍女和宦官小心翼翼的退在三丈开外,站在低阶等待传唤,婆娑的树影下摆着一张酒席,金杯玉盏十八碟,极尽奢华。
毕竟是帝都,即便是宫里的一次随性小酌,也有不可逾越的规矩。
紫薇树的影子投在一个肤色如玉的脸上,影影绰绰间将她嘴角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都遮掩了。馥雅公主手执玉壶规规矩矩的坐在北侧,斟满了手中的酒奉给居左而坐的男子,眼底有着期待,“喝完了这杯我们就回去吧?”
男子颀长的身形掩在树影里,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馥雅公主的话他好似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一动不动。
馥雅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自作主张的将酒盏放进他的手中,谁知她的手一撤离,酒盏歪歪斜斜的跌落在他的衣襟上,最后滚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看来你是真的醉了!”馥雅公主娇笑着,掏出锦帕擦拭着男子脸颊的酒水,轻轻摩挲,有些嗔怪,“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半点都不像当年那个起兵乱世,诛杀奸臣匡扶皇室的薛侯爷了!”
男子斜斜瞪了眼她,目光冷淡,顾虑到另一个人的存在,抿着嘴唇不言一语。
“妹妹要离去了吗?”坐在馥雅公主身侧的女子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清雅气质,此刻蓦地笑起来,心不在焉的说道,“早知我也携个帮手过来了,携个酒力不差的人,有他在,我便也不用饮酒了。”
“姐姐莫要取笑我了,如今的我是个惊弓之鸟,哪里还敢再饮酒。”馥雅微笑着斟满一个新酒杯,娇俏着凑到薛长青身边,将杯子对向他的嘴边,眼里却慢慢凝起了寒光,“薛侯爷到底是酒力不胜,酒过三巡,是该倒了!”
刚刚还不甚在意的女子面色突然难看起来,看着此时娇娇怯怯的馥雅公主,渐渐露出鄙夷之色,这女子果然是个戏精,“既如此也是没法了,我命晟通护送你们回府可好?”
薛长青漆黑的眸子忽然动了动,犀利的眸光直直射向几近贴到他怀里的女子,察觉到她娇俏玲珑,柔若无骨的身子,本能的动了动身体,一股热气腾的自他的丹田处涌出。
馥雅收起帕子,眸子流转在王雅丽绝美的容颜上,低眉浅笑,“时辰不早了,姐姐也该回府了呢。”
她也没说驳她好意的话,可是无端的王雅丽就是心中有气。但身为相国大人的嫡长女,应有的矜持和气度还是要有的。
王雅丽眼珠子转了转,视线落在西南角穿着织了龙纹玄色衣服,神色黯然的男子身上,“皇上,您意下如何?”
景澜帝拿杯子的手指微微颤了下,抬眼看向馥雅公主的方向,见薛长青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胞妹,不觉松了口气,“确实不早了,宫宴也该结束了。”
王雅丽摆正心绪,嫣然浅笑道“是!近日太后身子有恙,也不知此刻回去了没有。”
景澜帝斜斜瞪向她,音色有些低沉,“太后身子不适,今日并未参加宫宴。”
王雅丽身子一僵,明艳动人的脸上显出尴尬之色,讪笑两声,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执起酒壶为他斟满了酒水,心里恨透了自己的贴身侍女,责怪她没有将这么重要的情报告诉她。
馥雅将手里的杯子又往薛长青嘴边凑了凑,甚至在他的嘴边滑动摩挲了几下,见他依然不肯张嘴,撇嘴瞪了过去,一抬头看到他深黯又炽热的眸子顿时有些怔楞,她入府的这几日何曾见过他正眼瞧过她?
察觉到他下体的燥热,馥雅渐渐蹙了眉,冷若冰霜的推开了他,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景澜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