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湖东侧,浩浩荡荡停着帝后两幅仪仗,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金光,仿佛每一个物件都散发着帝王之气,陆世荣被闪花了眼。
碧波湖拱桥上、汉白玉雕就的栏杆边,帝王头戴翼善冠、身穿衮龙服,来回踱步。
陆世荣快趋上前,行跪拜大礼“学生拜见圣人,吾皇万岁。”
小皇帝笑道“啧啧,这礼节就是周全。平身吧。”
“谢万岁。”
小皇帝说“朕看了你的文章,写得真不错。朕是皇后钦点的状元,你是朕钦点的状元,稍后圣旨和冠服、金花送到你客栈里。”
陆世荣大喜,跪拜谢恩。
“免了。”
小皇帝轻咳一声“你如此懂礼,朕有个关于礼的问题,你来为朕解惑。”
“蒙圣人看重,学生一定竭尽全力为圣人分忧。”
小皇帝看着撒了碎金似的水面“帝后大婚许久了,皇后怎么还没有身孕?是不是礼仪不全,触怒了上天?”
“你应该知道,朕皇考在世时,以皇太子妃之礼行纳彩纳徵之礼,之后又以纳后之礼迎娶皇后,莫非礼仪不周,祖宗不佑?可有补救之策?”
陆世荣有点儿懵,这是什么问题。
小皇帝很认真地说“此事不要对外声张,免得其他人曲解了朕的意思,引出风波来。”
如果林长年以为朕在责怪他制礼不周触怒上天,然后找皇后求情,皇后姐姐知道后一定很有压力,以为他怪罪她不孕,才舍近求远来找陆世荣。
他很尽心地思考问题了呢。
陆世荣庄重地说“学生明白。圣人放心,皇后娘娘未怀身孕不是因为礼节不周。”
小皇帝很努力地展现自己的威严与持重“真的吗?你要说实话。”
陆世荣说“学生怎敢欺君!是否有子嗣,与六礼无关。民间男女有不礼行为,逾矩秽乱,也能生下子嗣。”
小皇帝更加郁闷了“他们都能生下子嗣,为什么朕与皇后就没有呢。你可知原因?”
陆世荣隐晦地问“学生斗胆,敢问皇后凤体如何?”
“好着呢,”小皇帝说,“朕身体也好着呢。”
陆世荣猛地想起一件事,跪下说“学生冒昧。”
“忒多礼,起来说吧。”
“臣听闻近来圣人一直在西山武学住?”
“是的。这个大家都知道,你怎么又问了?”
“在宫内,可是分居各宫?”
小皇帝点头“对的。”
陆世荣哭笑不得,这怎么怀孕!
“圣人应该跟皇后娘娘同榻共枕眠,”又怕他真的只是跟皇后同塌而眠,“如圆房之礼那般。”羞得自己脸色绯红。
小皇帝恍然大悟“这就对了,圆房之礼还没完成呢。朕明白了,陆世荣,你立了大功,官位部门任你挑选。”
陆世荣跪下“学生多谢圣人,学生斗胆,请圣人为学生做主。”
小皇帝无语“你怎么又跪下了,起来说话。”
陆世荣坚持不起“学生出身河南府郑州,父姓段——”
小皇帝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那你怎么姓陆?”
陆世荣含恨说“学生原名,段守仁,父讳崇礼。”
小皇帝皱眉“段崇礼,这名字好耳熟,你父亲可有功名?”
“没有,父亲屡试不第,未能入县学。”是个老童生。
陆世荣说“臣本是元贞元年恩科进士,二甲第十二名,成为翰林院编修。后蒙先帝厚爱,得入文渊阁,成为两位殿下的侍讲。”
小皇帝扶额“朕想起来了。”
元贞三年,徐太后确定父皇不能再有子嗣,就给皇长子和皇次子都定了徐家的女儿。
虽说帝后矛盾已经非常深,但父皇为了培养合格的储君,还是让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