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是大宁都司,起初只做军事用途,管理的都是军户。
这几十年发展下来,军户越来越多,年老的、年幼的、伤残失去劳动力的,再加上不少外地人为避难逃荒移居此地,逐渐发展成不小规模的城镇。
大宁都司想再用管理军户的方法去管理这些人,明显吃力了。但朝廷反应慢,没有派行政长官来。
辽东总督谢文通有心向朝廷禀奏此事,但他官位大,政治站位极高,意在将辽东所有存在这种情况的都司一次性向朝廷奏报完毕,就派人巡察各都司,摸清底层的情况,顺便协助都司治理地方。
巡大宁都司的,是新科同进士翁维桢。此人不过二十五六岁,没被官场染污,禀性刚正,无私无畏。
他住在大宁官驿里,起初百姓不知道他是谁,有事也不去找他。大宁都司早已无力管理治下民事,张布告将政务移交给他。
翁维桢为百姓伸冤平愤,调解民间矛盾,很受百姓欢迎。渐渐的,人们有事就去驿馆找他。
出了人命案,双方看起来都很有后台,好事的人就报给了翁维桢,就想看哪个后台更硬,哪个有后台的终于倒大霉。
确如他们所想,翁维桢一来,谁都不好受。
老鸨说“他们打死我女儿。”
朱能说“什么她女儿,分明是她逼良为娼。”
翁维桢说“这么说是你打死的?”
朱能带着銮仪卫到地方后特有的横“是又怎样!”
林抚远意识到这翁维桢不好缠,说“那女子纠缠我们,我们只是想把她驱开,并无杀人之意。那女子是怎么死的,只怕还需要勘验。”
翁维桢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说“年纪轻轻的,看着像个书生,怎么就不学好!”
命人去验尸,的确是被朱能踢到桌脚上撞死的。
老鸨捂着脸哭“杀人偿命,大人~”
林抚远说“不是朱能一脚踹坏她的心肺,而是磕到桌脚上。如果没有桌角,她最多痛一段时间,不会出大事。”
“如果她不强逼那女子卖身,那女子就不会强求我们买走她,我们也不会驱开她。所以,罪恶的根源是逼良为娼的琼花苑,请大人为生民做主,解救落难女子。”
翁维桢不由得高看他一眼“好口才啊!但你们不踢人一脚,她就不会丧命。”
“琼花苑封禁彻查,鸨母龟公全部带走。你们,也带走。”
在一众看客的欢呼声中,衙役推推搡搡地将人押往驿馆。
小皇帝始终没说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不礼”的一幕。
他体内好像有什么被点燃了,他想皇后了,姐姐的皮肤细腻白嫩,姐姐的腰柔软……
突然觉得身体难受,浑身都难受。
到了驿馆,朱能说“翁大人果真办事公允,深得百姓爱戴,待本官回宫,一定向娘娘禀明此事,皇后娘娘爱才,想来会重用大人的。”
然后亮出銮仪卫的腰牌“銮仪卫奉旨出京查案,我们该走了,免得误了娘娘的大事。”
小皇帝还在回忆兼想象皇后姐姐的身体,就觉得手里凉凉的,林抚远塞给他一块腰牌,他拿起来一看,是銮仪卫千户的。
翁维桢也注意到了,皱眉“你们都是銮仪卫?”
朱能愣了一下,只当是任长宗将銮仪卫的令牌给了族叔,说“自然。”
“既然是奉旨出京,可有手诏?”
朱能继续傲慢“銮仪卫不需要手诏,有皇后娘娘口谕足矣。”
翁维桢愠怒“难道去青楼也是奉皇后娘娘口谕吗?难道打死人也是为皇后娘娘办事吗?本官不敢误皇后娘娘大事,但也不敢不为朝廷除害!参与斗殴的下狱候审,其余人去为皇后办事吧!”
朱能怒喝“你敢!”
銮仪卫与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