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英冷笑“任指挥使这是在威胁杂家?銮仪卫能威胁很多人,但不包括杂家。消息,已经告诉皇后了。”
任长宗皱眉“李公公做错事情了。”
李兰英讽刺“是,杂家不明是非,还得任指挥使教,任指挥使不妨留下来,多教教?”
任长宗面无表情“本官只怕公公你承担不起后果。圣人不希望前朝事烦扰皇后娘娘,有些消息不让皇后知道,不是害她。”
“谁用你教。”
李兰英说得很坚决,其实心里也没底,天下说到底是圣人的,不听圣人的只怕难有好下场,他倒是无所畏惧,就怕跟她说了反而让圣人更恼她,会害惨她。
不如等等吧,等事情趋势明朗了再告诉她。
湖阳大长公主府。
钱驸马叹息“好端端的,帝后怎么闹起矛盾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湖阳大长公主笑“好端端的?都是假的。”
“你当我前几天为什么敢当朝骂皇后?因为我知道我那侄子长大了,要收回权力了。”
湖阳大长公主摇头“皇后,是不行了。”
钱驸马忧愁“那钱家可该怎么办?”
湖阳大长公主怒目“你这是什么表情?钱明月的权力本就是借的天家的,还给天家不是理所应当吗?”
钱驸马说“公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担心钱家吗?”
湖阳大长公主说“成国公府的‘钱’跟我们的‘钱’不一样,有本宫在,我们家自然安享富贵,成国公府,你就不要管了。”
钱驸马说“皇后行事谨慎,堂兄治家甚严,圣人对皇后和钱家,总不会像对徐氏和徐家那样。”
湖阳大长公主说“那可不一定。皇后当然是个不错的,皇帝可能现在还舍不得动她太狠,但如果皇后逼他动手呢?”
钱驸马不解“皇后逼她?”
湖阳大长公主说“刀压脖子了,皇后会坐以待毙吗?”
“她手中握着很多权柄呢。文,朝中重臣都信服她,他们可以联合起来给皇帝施压;武,外祖父就在西山卫,杨士钊、周方正都亲近皇后,率西山卫和北门军逼宫也是可以的。”
“脸面不是一下子撕破的,但,终究是要撕破的。到时候,皇帝只能狠心绝情,做一个帝王该做的事情。”
湖阳大长公主带了一些怅惘和哀愁“我太懂帝王家了。”
成国公夫人带着江氏一起去见成国公。
江氏担忧地说“父亲,我们该怎么办?可需要江家做什么?”
成国公从容地说“不可!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自有主张。”
江氏走后,成国公夫人问“你有什么主张?”
成国公凛然“大丈夫俯仰不愧于天地,纵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成国公夫人红了眼眶“可是,孩子们——你忍心看着他们赴死吗?”
成国公说“不忍心。我不忍钱家的孩子,也不忍别人家的孩子。”
“夫人,不要只想着钱家,站在整个大梁的角度想想。”
“对大梁来说,皇帝掌权比皇后掌权好。”
“我们束手就擒,整个大梁付出的代价最少。”
成国公夫人哭了。
成国公扶着她坐下“莫哭了,别哭坏了眼睛。其实对钱家来说,不做也比多做强。”
“我们没犯下十恶不赦的罪,皇帝不好大开杀戒,将钱家削爵罢官、贬谪流放,自己收回权力就是了。届时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倒是可以享天伦之乐了。”
“你帮我看顾好孩子们,免得他们慌乱中行差出错,授人以柄。”
成国公夫人希冀“那明月呢?明月也会没事的吧。”
成国公说“不知道。她这辈子比别人十辈子都值了,便不要强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