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明月后退一步,看向林抚远。
林抚远满目哀求看着她求求您,皇后娘娘,求求您,不要说,不要说!
他是尊礼的儒生,却做了不能容于礼法的事情!他好怕,真的好怕!
钱明月还真不能说,不为林抚远,也得为林长年这一路走来的扶持。
可是不说吧,把人打成这个样子总得给个交代。
真郁闷,被陷害的是她,到头来她还得给那两个祸害收拾烂摊子。
见皇后不说话,林长年摘了乌纱帽“臣父子德行有亏——”
“世伯!”钱明月半蹲下,去搀扶他,“世伯言重了,世伯快起来。这件事说来都是误会。”
林长年不起身“敢问娘娘,是怎样的误会?”
钱明月被他逼得无奈至极“圣人太过分了,侄女一定好好说说他。”
“娘娘,臣只想知道这究竟怎么回事?”
钱明月左右为难“圣人与抚远之间有些冲突,具体的侄女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圣人是爱之深责之切,伤抚远这么重也是因为他对抚远信任有加,期望比较高。”
爱之深,责之切?林抚远感觉从心田里涌出一股力量“父亲,何不问孩儿?”
林长年起身“你个孽子,倒是说啊。”
钱明月惊讶地看着他,他会怎么说?
“臣认为娘娘牝鸡司晨,恐重现武氏之祸,圣人不准臣攻讦娘娘,因此动怒。”
林长年怒目圆瞪“你个混账!我看打得还是太轻了,就该打死你才好。”
抬手就要打,被钱明月拦住“世伯,世伯!”
林长年指着林抚远的鼻子痛骂“你小小一举人,懂什么体统!先帝的遗诏岂是你能置喙的!”
……
骂了半天,是骂林抚远,也是向她表明态度,林家,继续支持她。
送走林家父子,钱明月一口凉茶都没来得及喝,匆匆带了人往西山武学赶。
小皇帝也没闲着,到了西山武学就宣召谢文通。
林抚远重伤回府,小皇帝仓促离宫,谢文通眼见大势已定,准备收拾行囊回辽东,被銮仪卫堵了门。
谢文通对銮仪卫的感觉复杂微妙,难免有些心理阴影。
带队的还是华启功,他恭敬地行礼“总督大人,圣人宣召。”
小皇帝在书房召见谢文通“朕怎么才能明辨忠奸呢?”
“臣以为公心为国,是忠;谋取私利,是奸。”
小皇帝说“是啊,奸佞作恶,总要有所图。可是,林抚远他图什么呢?你最先发觉他心思不正,可知他图什么?”震怒后,他已经冷静下来,往深里探究。
谢文通正要回话,就听万金宝在外面说“圣人,皇后娘娘到了。”
谢文通行礼“如此,臣告退?”
小皇帝纠结“让皇后先等等。谢文通,你说。”
“圣人,恕臣直言,林编修算不得奸佞,只是愚忠罢了。”
小皇帝百思不得其解“愚忠也是忠,忠君就得忠皇后啊!他怎么对着皇后那么大的仇呢?”
“他到底年轻,一时想岔了,以为娘娘对圣人有妨碍。”
小皇帝看着谢文通“他害得你不轻,你还为他说话。”
“臣不是替他说话,臣蒙圣人隆恩厚典,不敢哄骗圣人。”
小皇帝说“他不是奸佞,朕信他却害苦了皇后。可见为君不光要明辨忠奸,还要能辨明是非,不能对别人言听计从,得有自己的判断。”
“圣人英明。”
林抚远不是奸佞,他就没有听信谗言,虽然也有罪,但罪轻一等。小皇帝才少了那许多负罪感,又觉得打林抚远太重,准备让人送了补药过去。
外面传来钱明月的声音“圣人是不是在这里?”
“你们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