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迟疑,步履不停、剑意不止、低头旋身,将剑锋插进了对方的胸膛。
血光四溅,落在地上,蜿蜒着往酒馆外流淌而去。裴南秧拔剑而出,回头向红衣男子望去,就见六七名杀手正与他往来对攻,其中一名趁他不备,一个纵身绕到男人的身后,挥剑就朝他的胸口刺去。裴南秧眉峰一蹙,直直将手中的长剑掷了出去。剑身呼啸而去,正中那名杀手的眉心。
红衣男子蓦然一凛,朝裴南秧投来了一个激赏的眼神。然而少女并没有看他,她就地一滚,撞向了一名杀手,弓步突前、右手狠狠击向了对方的手腕。长剑顿时脱手而出,少女瞅准时机,足尖点地、飞身而起,一把握住剑柄,往前一拉,轻而易举地割断了杀手的喉管。随后,她持剑往前,向着红衣男子的方向快速突进,剑锋过处,带出一片雪亮的扇幅。
红衣男子此时刚刚斩杀了一名杀手,看见裴南秧过来,顿时放弃了防守的招式,剑招变得大开大合,狠厉逼人。待少女冲到近前,两人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地挥剑迎敌,虽然所用剑招并不华丽,但却狠戾致命,显是沙场上搏击常用的杀招。
门外是最繁华的官道,门内是最惨烈的死斗。剑起刀落间,红衣男子侍从们的身影迅如鬼魅、怒如长河,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将杀手们绞杀殆尽。随着男人的长剑刺入最后一名杀手的胸口,这场暗杀终于走到了尾声。
红衣男子松开剑,嫌恶地擦了擦手,踹开地上的一具具尸体,缓步走到用膳的木桌旁坐下,将瑟瑟发抖的卿卿美人从桌底拉了出来。
他将卿卿一把搂在怀中,轻拍着以示安慰,一双锐利眼睛却细细打量着裴南秧“小兄弟,你曾经上过战场?”
裴南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垂下眼睑,颇为冷淡地说道“我已经报答了公子在宁武关口的相助之恩,日后山高水长、再见无期。”
说罢,她抬步转身,就要向门外走去。
“慢着,”红衣男子叫住了她,声音中带着细微的探究之意“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刺杀我的?”
裴南秧自是听出了男子话中的防备猜忌,她冷笑一声,缓缓说道“刚刚我向店家买马的时候,挑中了一匹宁远产的乌骓。这匹马在大宁并不常见,就算拿到京都卖,少说也要二十两白银,可这店家居然愿以五两银子把马卖给我,是以这其中必是有问题无疑。此外,这偏僻驿站的马厩里竟然拴着好几匹成汉产的骏马,而你缁重车上的曼陀罗花又是成汉的国花,于是我便猜测,这店家十有八九是冲你而来。”
“射石饮羽、剔透玲珑,小兄弟倒是个妙人,”男人一笑,眯着狭长的眼睛朝着裴南秧说道“你救了我的命,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举手之劳罢了,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红衣男子闻言挑唇一笑,从怀中掏出了块令牌,朝一名穿着黑色锦衣的随从挥了挥手。那名随从立刻领命上前,躬身将令牌递给了裴南秧。
“小兄弟,要是你以后遇到了什么难处,记得来成汉找我”。
裴南秧低头看向手中的令牌,只见上面花纹繁复、雕工精美,中间正刻着一个繁文的“白”字。而在令牌的背面,赫然写着“成汉御制”四个笔走龙蛇的大字。
裴南秧脑中骤然灵光一闪,她转头向红衣男子问道“白公子此行是不是要去嘉阳关送粮?”
“看来小兄弟知道的不少,”“白”公子双眼微眯,勾起唇角说道“没错,我正是要去嘉阳关。”
“那在下眼前有一事相求,”裴南秧转身朝着男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一字一句地说道“求公子把这些粮草送到随州城,助随州百姓一臂之力。”
“白”公子闻言一愣,仔细审视着裴南秧的面容,沉默了良久之后,他突然粲然一笑道“好,我答应你。”
“公子大恩大德,在下与随州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