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的母亲站在旁边,由于生多了孩子,腰疼。
母亲的腰躬成了虾米,她用笤帚轻轻拂去芝麻叶,把大片的芝麻叶拢在了一起。
煮豆面条的时候,放点芝麻叶,是小村人的最爱,沾稠,香甜,透着秋的原滋原味。
还有另一种吃法,把刚收下的芝麻粒放到铁锅里,炒至金黄。
放在石臼里,用石锤一舂,只要洒点盐巴,便是一道精美的下饭菜。
凌云渡的人把这叫作芝麻盐,十分贴切形象。
确实,这里没有放任何香精,调料,纯粹的原生态,无污染纯绿色食品。
父亲看见了九儿,愣了一下,那木棒便敲住了拿芝麻杆的手,父亲连忙放下芝麻杆,吹了一下手,去帮九儿拿行李。
母亲看见了九儿,连忙扔下了笤帚,核桃脸笑成了一朵盛开的鲜花,
“回来了?丫头。”
九儿点了点头,喉咙好似堵上了东西,想说话却吐不出来,就连眼睛也是一热,似有泪涌上来。
“快回屋休息去,娘给你做饭去。”娘蹒跚着走向厨房。
九儿落泪了,连忙揉了揉眼。
“丫头啊,你哭啥?”父亲问。
“没呢,沒呢,爹,风迷住了服。”九儿说。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女)欲养而孝不在,呜呼哀哉!
父母啊!你们的恩情此生难以报答。
九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是以前的摆设。
秋天来了,秋天来了,秋天没有夏日的热情,秋天也没有冬天的严寒。
秋天也沒有春天的百花,秋天只有,只有足够的凄凉。
那是一种渗入骨髓的凄凉,凄凉的令人沉闷,令人绝望。
就像一首歌中所唱,他乡没有自由,没有九月九。
自由和九月九,只有家中才有。
九儿回来的也正是时候,父母年迈,家中收秋正需要人手。
老话说,八月秋忙,绣女下床。
回到家中的九儿,只是闷在院里,帮父母拾掇一下庄稼,从不走出院外一步。
望着日惭消瘦的九儿,老木匠夫妇明白女儿的心思,只有不断地叹气。
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九儿的母亲趁着天黑,挎了半篮子土鸡蛋,还有十来个香瓜去了刘媒婆家。
刘媒婆扳着脸,她对飞云浦镇上的“七仙女”保了九儿的媒,面对比赛,而使自己败北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那次输掉的不仅是名声,更是输掉了不少经济来源。
因此,她一提起这事就浑身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