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弦顾不得别的,忙抬眼望去,便见着关涛捂着口鼻携了一道身影,从那门内一窜而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静兮居士。
而那屋内骤然传出一声巨响,脚下的地面都随之晃了两晃,一阵白烟从门窗内往外蔓延开来。
“怎么样?没伤着吧?”楚意弦忙冲到关涛和静兮居士身边疾声问道。
静兮居士握了握她的手,轻轻摇头,略有些苍白的脸上甚至勾起了一抹笑,慈和一如往昔,“没事儿,你别担心。”
关涛亦是摇了摇头,“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反应这么快,居然还留了后手,我怕那烟有毒,更怕伤及了居士,这才给了他们可趁之机,让他们给逃了,还请姑娘责罚。”说着便是抱了拳。
“这事是我考虑不周,你又没什么错,倒是不必请什么罪。何况,居士的安才是重中之重,这一回,你非但无过,而且有功,回去后,我自会好好赏你。”楚意弦笑道,身后脚步声响,却是方才确定她无事后,就已经无声遁出去的石枫回来回话了。
“守在后窗的几个兄弟被打晕了,不过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人跑了,属下已是派人去追了。”
楚意弦“嗯”了一声,点点头,“先带居士回京,向陛下复命吧!”
其余人自然是没有异议,楚意弦亲自扶着静兮居士上了头一辆马车,安排了结香贴身侍候着,便是退了出来,转而直接跨上了奔虹的背。她今日本就一身便于行动的骑服,一扯缰绳之间,利落爽气,一双明眸湛湛,沉静清澈。
“若非早知姑娘计划,方才属下还真当姑娘是心软了,所以特意将人放走了。”关海不知何时驱马走到了楚意弦身侧,笑着道。
关家先祖便是跟随在第一代宁远侯身边的近卫,这么些年,一直忠心耿耿,一代一代地传承下来,虽说是家仆,在宁远侯府却是地位超然。他们堂兄弟几个都是自幼随在燕迟身边,作为近卫一起长大的,忠心自然是不必说,可这性情却是大不相同。最能说的是关河,也最灵活思变,最沉默寡言的是关山,但武功最好的也是他。可要说当中心机最深,最狡猾的,自然非眼前的关海莫属了。否则,燕迟哪里会放心地将所有的生意,包括谍报一并交予他负责?
不过,在楚意弦看来,年龄最小,据说刚开始执行任务不久的关涛,倒是集他几位兄长的优点于一身,博采众长,往后说不得比他们任何一个都来得中用。最要紧,这小子对自己也甚为信服啊,这是好事。看燕迟的意思,只怕也是要将关涛长期派给她的,只差过个明路了,她倒是却之不恭。
听了关海的话,楚意弦微微一笑道,“心软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的,到底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不过,我分得清主次轻重,若非有你家爷的交代,我可不敢擅作主张。要说想得深远,你家爷与你才是人不可貌相。”楚意弦自认还有些小聪明,不过在真正聪明的人面前,她那点儿小心思还真是不够看。
譬如今日燕迟要不动声色在那密实的网上戳一个洞,让萧韵当那条漏网之鱼。而萧韵居然也聪明得投桃报李,未曾对她布在后窗的人手下狠手,留了一线。
关海笑了笑,只当楚意弦那句话是赞美,谦和地愧受了。
楚意弦一扯缰绳道,“进城后,咱们便兵分两路,进宫复命以及护送静兮居士的事儿交给我,而你,得快些发消息去告知你家爷,咱们这里的近况。最要紧便是静兮居士已经安然救回的消息,好让他安心。”
“是。”关海收了笑,应得恭敬。
御书房内,崇明帝坐在御案之后,正与萧晟不知在说些什么,父子二人的脸色都算不上特别好看,御书房内的气氛更是有些凝滞。
这种时候,有点儿眼色的人都不敢轻易上前打扰,偏偏......徐公公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只是他步子迈得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