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人少了,整天有种怪怪的安静,两个领头的也都很少说话。但今天一早,办公室里又闹腾起来了,资源部的邱秋跑来跟胡茜干上了,她理直气壮地声张:“我们部门参与了人员邀请和现场协助,部门和个人都该有提成!”胡茜低声地解释:“你们的提成是在总部预先提留的那75里面。”“总部没给我们。”“没给也不关我们的事啊!要找董事长问。”胡茜没好气地说,邱秋不依不饶,两个人一起闹到雷总那里去。
王爻在一边看着,懒得说话,累。
星期三,外面灰色的天空像又在酝酿着雨水,几个隔断的办公室墙板把光线挡了一大半,公司里面看着更阴暗。嘉儿从胡茜办公室出来,几乎同时,她的qq和胡的qq都闪了:“我(嘉儿)辞职了,刚跟胡总(我)说了。”
“……”
王爻全身冰冷。
该来的总算来了。
她最早提辞职,是二十多天前,活动结束,雷总宣布公司转型要另请执行总经理接替胡王工作之后。
私下里她跟王爻也有意无意地提过一两次。她说自己工作上迷茫、焦虑,对于她跟王爻之间的关系,她说这好像是她想要的但又觉得离她想要的很远,说不清楚想不明白……王爻都当她是女人的口水话。
“哎!我自己走下坡路了,是不值得她跟随了。”
多次劝说无效,吵也没用。
下班后他们一起在常去的湖边坐了很久,各回各家。
周四晚,大家一起吃送别饭,雨越来越大,他俩等到最后,好心的店员借了一把伞给他们,两个人拦了辆三轮,回王爻那里,半身都被暴雨打湿。
早上,他俩一起赶公车,王爻在公司楼下先下,她继续往前坐。整个一天,嘉儿座位空空的,王爻心里也空空的。
星期六,一睁眼,又想她,“来吗?”
“我过来。”
在小区外常去的那家简餐厅吃了午饭,下午一直泡在里面喝茶、翻书,她拿笔在餐巾纸上画王爻。旁边桌一对男女,看样子至少都五十多岁了,那男的不时地看他们。“像吗?”她把画放他面前问,“不像。”“她不在这工作,下一步,怕也要成别人的女朋友了。”“没事,我们还是有见面机会的。”她总是不用问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这一走,怕慢慢就不见我了。”王爻心里接着她的话。
“你每个月给我五千块嘛,我跟你。”乍一听到这句话,王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确认:“你刚才说什么?”“我说,你每个月给我五千块钱,我跟着你。”她再说完后,王爻呆住了,这真的是她说的吗?是她该说的吗?
他从她复杂的表情里挖着她的真实用意,她这几天怎么了?他要的是女朋友不是情人,他一直当她是女朋友。“难道她一直当我和她是偷情?”王爻习惯性地又开始着急,陡地生起一团愤怒,还有嫌恨。
前次弟妹看她照片时说她“不像过日子的”时,王爻还有点不舒服。现在看来……
邻座那一对男女起身了,嘉儿悄悄地叫王爻看他们,女的脸上肌肤明显松弛了,那男的还在偷偷看嘉儿。等他们出门了,嘉儿似笑非笑地对王爻说:“那个男的一直偷看我。他肯定在想:凭啥子我就只能泡这么老的,你就能耍个二十岁年青的。”
王爻突然觉得,她好老练。
本来商量好了去买鱼买菜,晚上王爻给她做保留菜——脆皮松鼠鱼,想起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他突然没了兴致。她催着他进了超市,没有精品鲫鱼,普通鲫鱼又太小,王爻不想要。“鲤鱼呢?”“不好。”中医说他的病要忌鲤鱼。她不高兴了,又去买肉,她挑了块鲜肉,要王爻做姜茸煎肉片,王爻不想弄,她偏要,就挑了最后一块精洗肉。然后去蔬菜区,王爻说超市蔬菜不好要去小区里蔬菜店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