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晚会,就着烤全羊烤鸡,喝酒、唱歌、发疯,按大家小时候住家位置分组,一居委对二居委,三居委对四居委,其他地盘的在一组,每组各出五人,两个饭盆倒满啤酒,端盆pk。王爻喝了酒就犯困,没法跟老家同学比身体,先去睡,却又睡不着,外面传来同学们的欢乐声,他躺在床上,想着小时候的事,想着眼前,挺后悔。要是早点结婚,孩子也该读中学了。小学时的纯真,老师的殷切希望,眼前的苟且,一切的一切,好像被人解剖了在太阳下暴晒。
一早返城,中午参加侄儿的大学学酒,家长极力动员的财大金融、电力学院之类,他一概不听,自己悄悄把志愿改成了他喜欢的英语。王爻好惊讶:侄儿平时不说话很乖,原来这么闷骚啊。哎!倒是跟自己很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只是这胆子也比自己大多了。没办法,事已至此,只有安慰他父母:“没有绝对的好坏,现在觉得好的,将来未必好。他自己喜欢开心最重要。”弟妹只有叹气。末了又补充:“父母不是儿女的序曲,儿女也不是父母的续集,儿孙自有儿孙福。”至于他们能听进去多少就管不到了。
王爻把侄儿叫过来,严肃地告诉他:“你自己的选择,好或不好,结果都要你自己承担哦。”侄儿感觉到王爻的认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从生下来就是爻妈带,直到四岁多才回他自己家,王爻也真是拿他当自己的孩子。王爻跟他说的那些话是最有底气的,他一直就是自我选择并承担着选择的一切后果。他的事业发展完全靠自己,也从未找任何亲戚帮过忙。硬是自己咬牙一路打拼。当然,十多年风风雨雨,也吃了太多的苦,尤其是这两年,真够他受的。
“你同学大的那个儿子也都上大学了哦,跟强娃同学。”听王爻讲完同学聚会的场景,爻妈又开始嘀咕。王爻不吭声。
黑的楼梯间,王爻关上铁门,“哐当”一声响,锁上锁,又听见远处河水的哗哗声从楼梯的花窗外钻进来,那一刻,十多年前那个年青人,又在扛着自行车去上夜班。这一切,好像就在昨天。
“探宝打听得咋样了?”他问何山,“问了几个人,都说不清楚,找时间我专门再去摸情况。我这几天在帮一个老板跑景区勘测,他要做可行性调研,你有没兴趣?”“兴趣倒是有,但没时间精力哦。”这种事,烧脑烧油烧时间,也很难跟公司任务糅合。“那下来看下耍下总可以嘛。”“看下也行。”王爻还是想给自己找点机会,他在oa上延假两天,先去踩下点。
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院坝里晒太阳,“老太爷,太阳好啊。”何山把车停在院坝边喊他。“哦哦,来坐啊。”他起身,背有点佝,但站得端端正正的,“你们到哪里去?”“到斑竹园。”
“他是个抗战老兵,参加过卢沟桥战斗和几次会战,解放后回老家,没结婚也没有后人。”何山给王爻讲他的经历。“哦,怪不得他刚才站都端端正正的。”王爻心里想着,正要说话,车外有人在大声惊叫,一脚急刹,两个人钻出车。
“嗨呀,野猪啊!”河沟边一个妇女在尖声大喊,“在哪里?”何山还没问完,就看见对面坡上“扑哧扑哧”冲下一队灰黑的动物来,看清了,真是野猪。王爻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莫怕,不得朝人来。”野猪大大小小五六只,被石头砌的水渠拦住,哼哼着沿水渠上下跑,人声喊得紧,领头的野猪着急了,纵身从水渠上跳过去,后面几只也跟着跳,跳过了的从鹅卵石上跑到公路边,顺着土坡冲进树丛里,两只小的“扑通”一声栽进水渠里,被湍急的水往下冲,它们嘶叫着拼命往回游,一边往水渠外爬,爬上一半又溜回去,就这么在水渠里扑腾着,几个村民扛了锄头过来打,何山连忙大声喊:“不准打!打不得哦!”拿锄头的村民犹豫了,“怕啥子,打。”另一个人鼓动,何山连忙冲下去,把水渠下面挡板打开,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