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得打量巍峨宫室,用脚步丈量脚下古朴斑斓,历经三个朝代的石砖。
文官考试较武将凯旋封侯还是差了些,未能去重大礼仪才动用的前殿,只在宣室殿接见,用的是“路寝燕朝”的礼仪。
但不懂宫廷运作的新晋士人们,只知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步入殿门就坐后,魏王亲自接见了他们。
昨天王隆就说,三百六十人的文章,都是魏王自擢,和举孝廉不同,他们与魏王之间不存在中介引荐之人。
“魏王就是汝等举主,而汝等,则是魏王门生!”
很多人接受了这种说辞,对魏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举子应该如何忠于举主,乃是人人皆知的常识。他们要忠心耿耿,同时兢兢业业,如履薄冰,不敢辜负魏王选举贤才之心。
杜笃、伏隆等三人站得最靠前,而承宫则与第三逵等前十站在第二排。
随着钟声敲响,魏王步入殿中,众人下拜,而承宫一抬头,就能看到十步外的魏王身影,玄色冕服,仪容威仪,他扫视众人,自得地笑道
“天下文才,半数在此殿中了!”
……
魏国第一次文官考试,参考两千余人,入选三百多,这比率不算太低,但落榜者亦有两千多人,眼看成功者御车耀名,他们艳羡之余,也陷入了深深的失落。
若是某道题做出来,若是平日文章多练练,若是……
尽管第五伦让人来传诏,说只要坚持考完的,都能拿着传符,优先去军营当刀笔吏、佐吏历练。但大多数人对此嗤之以鼻,他们还没到穷得必须找份差事的地步。
当听闻两年后,还会有一次考试时,不少人士人再度鼓起了干劲。
“上次乃是不熟识射策,大不了再考一次。”
“然也,我听说汉元帝时有匡衡,家境贫寒,在太学参加射策考试,每次考都不得上榜,直到第九次,才中了丙科,被补为太原郡的文学卒史,但匡衡后来却做了丞相。”
“不就才两年么?二九十八,吾等回去学苏秦头悬梁、锥刺股,日夜苦读,练习文章策论,就不信了,十八年还考不中一个丙科!”
决定二战者多达上千,而太学博士们也窃窃私语。汉、新两朝时,他们的学派之所以动辄上千徒子徒孙,就是因为像匡衡那样的弟子不断拜入门下,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射策为官的资格。
正因如此,大夏侯尚书的创始人才敢对弟子们说“儒者最怕不懂经术,经术如果能通晓了,取青紫印绶,如俯地拾草芥一般简单。”
但如今第五伦取消了举孝廉,将其与射策合并,夺走了太学博士的命题资格,这也相当于扼杀了他们延续扩大影响的底气。
既然不学五经,知晓论语、孝经就能参考,那还花上几年几十年,苦学五经作甚?
聪明点的博士已经意识到,这关乎学派存亡,下次考试尚有时日,努力游说朝廷,说服魏王加入五经题目,最好是自己学派的题,乃是重中之重!
而这时候,一个困扰考生良久的谜题,也被揭晓。
“诸君,奉常府说了,经术那道‘习乎习’,出于魏王之师扬子云的《法言》!”
这是确凿无误的消息,另外还有不少里巷传闻。
“听说策论模仿扬雄《上书谏伐匈奴》书的,都得了高分!”
“也是,魏王能晓九州方言,便是扬子云所教。”
反应慢的人忽然一下子明白了,纷纷相互询问
“何处能借到《法言》来抄?”
“何处能学得扬子之学?”
……
三月下旬,考试策论最优秀的五人,如杜笃、伏隆等,在当上郎官的第一天,就被要求,将他们阐述汉家气数已尽的文章重新润色一番。
毕竟是应试匆匆写就的,和斟酌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