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脆响拉回沈若铭的思绪,他回身只见那人粗鲁地在婳婳的书架上翻找,刚刚就是打碎了她一个摆件。
不过是低头看了一眼,继续不在乎地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是下一刻,猛然间手腕一疼,刺骨的尖锐痛苦瞬间蔓延身,再反应过来手上赫然是扎着一把小刀,此时正汩汩地流着血。
“你!”
此人怒急,对轮椅上的沈若铭怒目而视,他是安虞最顶尖的杀手,平日里在哪里行走不都是让人退避三舍,这沈若铭一个俘虏竟然敢对自己动手,找死!
“我说了,找到东西就是,不要翻乱她的东西,要是还想要另一只手,就小心些。”
他不过是安静地坐在那轮椅中,就是这杀手居高临下也没有半分能压过他的气势。
手腕剧痛,疼得他差点忍不住,可见这沈若铭半点也不留情面,更不像一个残废的废人。
“沈若铭,你也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若不是大公主救了你,你现在早就死一百回了!”
然后,这个悲催的杀手就看到沈若铭笑了,淡淡的,却冷得直达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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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地上多了一具还带着惊恐的尸体。
沈若铭擦擦手,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只留给地上的人一个孤高的背影。
“这里是沈家,威胁我,这就是下场。”
目光停留在那一排排书中,沈若铭摇摇头,他们家的小婳婳是最不喜欢看书的,沈家的东西不可能放在里面。
走到鱼缸边,几簇水草中游动着不少种类不知道是什么的鱼儿,鱼缸底部填满了花花绿绿的鹅卵石。
“二哥,这里到处都是黄沙哪里会有鱼儿,等咱们回到都城你给我养很多很多的鱼儿好不好”
若干年前兄妹坐在西北戈壁滩上的对话浮上脑海中,沈若铭盯着一条伏在底部的花斑鱼,一张一合的鱼鳃显得那么的有气无力。
缓缓伸手捞出来,取下头上发簪开膛破肚。
花斑鱼干瘪的肚子中,赫然是一把沾染了血污的钥匙。
沈若铭笑笑,小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抖机灵。
在一株不起眼的兰花底下,有一个更不起眼的钥匙孔,从鱼肚子里拿到的钥匙插进去转动,果然打开了沈若婳隐藏的暗格。
沈家的军令,印绶,还有一沓沓厚厚的来往信件和达官贵人的把柄,沈若铭甚至还看见了豢养死士的铭牌,各处细作联络的暗号等等,这些都是将军府最不见天日的机密。
拿起那些最难看到的消息来往,是婳婳下发给各处的命令,就是沈若铭也不得不说,在婳婳一个人扛起沈家的这么多年,她做得很好,甚至做得比父亲在时更加的好。
但是这样的优秀背后,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危险,他几乎可以想象她在这七年里是怎么一个人扛着偌大的将军府走在刀尖上。
虽然将军府曾经有那样显赫的过去,但在遭遇那场灾难之后竟然还得以保留,可以说都是婳婳一个人在死撑。
沈若铭撰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呼出一口浊气,如果自己真的死在了七年前也就算了,可是老天垂怜,让他被安虞国公主救走,让他活到了现在,那么,沈家的仇,现在就让他亲手来报。
傅禹修伪装的商队并没有带来多少信息,只知道安虞国的公主确实要嫁到宣朝和亲了,之后两国各通粮道,宣朝可以带着兵马从更容易攻破百夏的西北方攻入。
百夏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两国不过是短暂和睦,要不了多久就会原形毕露,根本不会对百夏造成威胁。
这样的消息沈若婳并不意外,因为安虞国说白了只是一个稍微富庶点的部落演化而来,平时做点香料纺织生意也就算了,根本没什么胆子和野蛮的百夏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