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陈煊将受邀前来的各界华侨领袖引到高台,高台下面,是一片整齐密集的迷彩海洋,全校4000余师生换上了迷彩服,齐刷刷一动不动的站在南洋的烈日下,豆大的汗水不停的冒出,顺着脸颊流下,大部分师生的训练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但是依然没有人动一下。
受邀前来的众人被这种严肃的氛围吓了一跳,他们也知道其实这些学员到达学校才一个多月,一个月前他们有的是商贩,有个是土匪,有的是农民,工人等各行各业的年轻人,甚至还有部分是他们自己的子弟。
但是如今这群还没正式受过训练的年轻人如今已经体现出严肃的军纪来,若不是眼神中没有杀气,谁也不能怀疑这是一支精锐之师,但即便这样,也足以令受邀前来的观礼嘉宾震撼不已了。
“逸,逸阳,这,在是我们的队伍,我们南洋华人的队伍?”
一向处事不惊的华商领袖黄仲涵震撼了,激动了。
“对,这就是我们的队伍,如今他们还没有经过正统的军事训练,只是具备了一点军事基础知识,假以时日,我们有把握训练成一支精锐之师。”
陈煊以为黄仲涵看不上这群娃娃兵,就开口解释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黄仲涵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其他受邀观礼嘉宾有感情丰富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失声哭了起来,陈煊有些手足无措了。
“让逸阳见笑了,”激动过后的黄仲涵解释道“我们是太开心了,真的太开心了,上百年来,我们华侨从国内来到这里,饱受洋人和土人的欺压和迫害,不夸张的说,如今这座的各位都是受害者,每一家的家族史翻开来都是一篇血泪史。”
“上百年来,我们的先人披荆斩棘,在南洋这个蛮荒之地开拓出一片片良田,很多人饿死了,累死了,被毒蛇咬死了,被瘴气毒死了,开拓的同时还有被洋人或者土人打死的不知道有多少。”
“可是开辟出来的土地,建设起来的房子,无数血泪开拓的商路、挖出的矿山等等,这些就是我们的了吗?不是,不是的,只要洋人一句话,这些东西就成了他们的了,土人也会不停的袭击我们,死伤太多,我们受不了了,只能抛弃家园又远走他乡,几辈人奋斗出来的产业又成了别人的了。”
“国家不管我们,我们身处异国他乡孤立无援,得亏了洪门在南洋的出现,这才有了可怜的一点立足之地,但即便这样,我们的生存空间也小的可怜,绝大部分华人还是处于洋人和土著的欺压之中。”
“我们华人不怕苦不怕累,甚至不怕死,能够抛弃家业来到南洋的人,基本都是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的,可是我们不甘心,不甘心呐,凭什么我们一辈子甚至几辈人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这些人凭什么轻轻松松就把他夺走了,凭什么啊?”
黄仲涵忍不住哭出来,其他人也是悲声四起,陈煊孙志恒蒋方震叶仲裕等人也联想到华人华侨们的悲哀,跟着眼圈也红了。
“可是如今,如今我们有自己的队伍了,可以让我们看到以后不受别人欺压的力量,虽然他们还很弱小,但是毕竟我们有希望了不是吗?”
黄仲涵等人失声痛哭了起来,没有他们的经历,别人对他们的感情是很难了解的,陈煊没有劝他们,而是大步走到台上的扩音台前面大声说道
“兄弟们!曾经有很多人不理解,像振华这样一个商业公司为什么要建立规模如此庞大的军事训练学校,这得花多少钱啊,符合一个以赚钱为目的的公司的述求吗!?”
“今天是我们学校开学的日子,我们邀请了各行各业的代表来观礼,你们中有不少人是南洋出生长大,对在南洋生存的艰难也有足够的了解,我们辛勤善良的华人群体都在过些什么日子,凭什么洋人甚至一无是处的黑皮猴子可以肆意欺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