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父子均已离场。看着满餐桌的美食,她“嘤嘤嘤”地啜泣起来。
她明白自己的丈夫向来是一个大男子主义且心狠手辣的人,何旺从前一直出海,只有在节假日才会回来,何亢从小就由她来抚养长大。
等到何旺退居幕后,不再出海的时候,何亢已经长大,性格成型。何旺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太善良软弱。他有好几次带着何亢去狩猎和出海,何亢都不肯冲锋,畏畏缩缩。
几次下来,何旺觉得失望透顶,觉得没有必要再培养他,不如把壮大家族事业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以后再亲手培养自己的孙子。
为了培养孩子这件事,李玉珠已经记不清何旺骂了她多少次了。
她仿佛觉得这个家在支离破碎的边缘了,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她好像做不了什么。在丈夫的眼里,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俗话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没有把儿子培养成丈夫理想中的样子,就像她人生的污点一样,让她无法在丈夫面前抬头立足。
她当初也没想过要把儿子培养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求他平安快乐健康地成长,只是没想到会把一个家庭搞得支离破碎。
她默默地在恨,不恨别人,只恨自己。
这个可怜的女人,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自己的头上。只可惜沉默是会尖叫的,总有一天它会像沉睡已久的火山熔岩一样喷涌而出。
此刻,何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走到了晨海小家的门口。
“嚯!我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阿布多在小院子里搭建鸡窝,准备上午去集市买十来只小鸡来养。
她抬头刚好看到头发凌乱,眼睛充满血丝的何亢站在门口,不禁吃了一惊,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向呆滞的何亢走去。
晨海听到阿布多惊呼的声音,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在两人的叫唤下,何亢终于眼睛聚焦起来。他回过神,微微张开灰紫色的樱桃嘴,嘴巴上边刚冒出头的髭跟着缓缓蠕动,说“啊,我没事,不用担心。晨海哥,阿布多,有没有空房间让我睡个觉,我乏得很。”
“上去楼梯左手边的第一个房间,里边干净着呢,我带你上去。”
阿布多刚想转身走就被晨海拦住了,晨海说“让他自己一个人上去,就当自己家,一家人不用客气的。”
“行,何亢你自己上去吧。”阿布多继续捣弄鸡窝去了。
晨海看着何亢越发消瘦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