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还是自家的十字拳实在,虽然不像电视里那样飘逸潇洒,威力十足,但是爷爷耍起来也是虎虎生风的,看着有几分力道。于是唐吆吆整日拉着老爷子的袖子求爷爷传功,老爷子的袖子被生生拉长三寸。
“吆吆别拉了,再拉爷爷的袖子就拖地了。”被唐吆吆磨得没有办法的老爷子无奈只得应下。
可练武的人都知道,武功不是练出来的,那是一棒一棒打出来的,冬练三九夏练三暑,苦得很。老爷子又下不去手,只得让吆吆去扎马步,半个小时起,本以为小姑娘吃不住苦也就绝了练武的心思,结果唐吆吆硬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她觉得顾春风那句话说得对,功夫是一点一滴积累来的,人家大侠练武都要十几二十年的,自己这随便挥几下胳膊应该是没什么威力。现在多吃点苦,以后打冯晨的时候更有劲,使劲揍他。
每当想到这,唐吆吆觉得自己还能多坚持十五分钟。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过了夏天唐吆吆就六岁了。
“疯丫头!疯丫头!”
自行车库的八哥叫得欢,张大爷一掀帘从屋里出来,果然又是自家那个小徒弟来了。这八哥是张大爷从早市买的,教什么都学不会,本以为是个哑口,结果偏偏这句“疯丫头”叫得顺,看来这一人一鸟是有缘的。
“床前明月光……”唐吆吆坚持不懈地对着八哥说话,她总觉得作为世外高人的宠物,这八哥得是灵气十足的,怎么也得会上几百首唐诗,到现在只会说句“疯丫头”,实在是太跌份了。
这首《静夜思》是她唯一能记得的一首唐诗,虽然爷爷教过很多,但是唐吆吆总觉得自己这小脑袋瓜要思考太多的国家大事,已经没有空间背诗了,背一首足以。
再说了,有顾春风这家伙在,唐诗什么的不在话下。虽然同样是六岁,同样没上学,但是顾春风已经把一到三年级的语文课本都翻烂了。小区文艺展出的时候,连背了十三首唐诗,一时间技惊四座,被称为神童。
轮到冯晨上场的时候,他爸教了八百回的《悯农》只记得第一句,“锄禾日当午……”,然后就眼珠子乱转,期待现场救援了。
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暴君老爹,冯叔叔一边瞪眼一边做着口型,吓得他一紧张,脱口而出“上山打老虎!”
他爸气得不行,直眉楞眼的模样跟要吃人一样,冯晨吓得越发哆嗦,颤颤巍巍地继续说道:“老虎不吃人,专吃小老鼠!”
哄堂大笑。
那天晚上回家以后,据说冯晨被他爸扽着耳朵背了一晚上唐诗,他爸一手藤条,一手《唐诗三百首》,放言如果冯晨背不下来五首,今晚就别想睡觉。
可怜他第二天撑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和红肿的双手来到学校,嘴里嘀咕的全是“月落乌啼霜满天,古来征战几人回……商女不知亡国恨,人间正道是沧桑……”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冯晨他爸已经帮吆吆报了仇,还是加了利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