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车了啊!
章越从王安石府上走出后,不由默默叹了口气。
看到大腿就急不可待地抱上去,但最后翻车了?
章越认真反思了一番,方才表现得急不可待,以至于有些乱了分寸。
之前自己数度向王安国,王安礼,吴安持表达求见之意,但王安石不答允的时候,自己就懂得要退一步,等到一个水到渠成的良机。
王安石离拜相还有好几年,自己根本不用那么着急。
如今执着再求见,固然给王安石留下了一个印象,但是却是一个负面的印象。
为何自己能得到富弼,吴充,欧阳修的赏识,偏偏就是得不了王安石的青眼?
难道这就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看来王安石这大腿以后是抱不上。
可是令章越想想来气的是,为啥章惇就行?
史上章惇被人推荐给王安石。
王安石初时也不想见与推荐人言语,闻惇极无行。
推荐人对王安石道,顾其才可用尔,公诚与语,自当爱之。
后来王安石一见章惇,见章惇这人口才好,又善迎合。于是王安石大喜,得之恨晚。
想到这里,章越不由更郁闷了。
章越望着汴京这场雪景,顿时满生惆怅之意,以后自己路在哪里?难道自己趟出一条道来么?还是以后跟着旧党混?
这时候王安国走出门来,看向章越满是愧色。
王安国一脸无奈道:“三哥就是此番得罪人的性子,度之,对不住了。”
“哪里,是我才疏学浅,不得令兄青眼罢了,无论如何令兄都是在下最仰慕的人之一,还请平甫替我转告。”章越心道,自己这不是拿王安石当作初恋,而是王安国,王安礼好歹是自己朋友,不可以令他们二人难堪啊,如此自己损失些颜面又有何妨。
王安国听了又是感动又是惭愧,他也奇怪了,章越如此人物,为何自家兄长就是赏识不来呢?
然后王安国看着章越,黄履冒着风雪而去。
章越,黄履正在街上冒着风雪走着,忽有一辆马车停在自己面前。
章越抬起头看见马车帘子一开,竟然是吕惠卿,心底顿时又失望了。
“度之,安中,不意在此巧遇,”吕惠卿笑道,“这漫天风雪,喝一杯暖酒否?”
章越闻言不由心底一暖,在王安石那被碾出门来,却在吕惠卿这得到了宽慰,说来说去还是这二五仔最有人情味!
吕惠卿带章越,黄履上了马车,到了一处巷口停下。然后三人下了马车步入巷内,但见曲巷转了几转。
在狭路里有几处酒肆,连处酒望子也没有,不过地方甚阔,有十七八张桌子,坐了几十条大汉,其中不少人肩臂脖颈处都有纹身,此刻在酒肆里喝酒划拳。
宋人市井有好纹身之俗。
章越却未料到吕惠卿找了此处,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正经酒楼子倒是疏远了。
吕惠卿笑着与章越,黄履道:“此地倒是我常来的,两位看如何?”
章越,黄履都道:“悉听尊便。”
吕惠卿当即入座,命人烫了一壶酒,三五个下酒小菜,当即与章越,黄履便吃酒便闲聊。
一旁酒肆里吵吵闹闹,推杯换盏的,如此反更觉得有几分烟火气。
吕惠卿,黄履,章越三位都是闽人,详谈很是投机。
吕惠卿谈吐极佳,无论是经义文章,还是治事为官都极有一番见地,而且言语中对二人十分看重,甚至还亲自给两位太学生斟酒。
这不由令章越,黄履二人感到受宠若惊。
吃酒之后,吕惠卿又用马车送章越他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