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这理论不适合朝不保夕的魏国。
梁惠王真要用孟子之学,估计亡国得更快。
而梁惠王迁都的大梁,也是如今的开封,对宋朝而言,非常具备现实意义的参考。
“法家之霸术乃短利,近利,儒家之王道乃远利,长利,用法不讲时,地,权变,则枉也!”章越用梁惠王之论,当殿驳斥元绛之言。
元绛有些生气,好你个章越,当初讲仁义是长利远利的是你,如今讲短利近利的也是你。反正是嘴巴在你的脸上,什么对你有利,你就讲什么是吧。
元绛辩不过章越,只好作罢。
对官家而言,只要章越同意在年内攻取邈川城则好。
官家道:“朕不是信不过章楶,但朝堂上官员们都是因循故事,多番推诿,皆不敢办事,朕甚是失望。”
“只要章楶能尽忠国事,朕何尝不能信之任之,打破常规用人信人之魄力,朕亦有之。”
章越道:“陛下深谋远虑乃臣子所不能见也,如今正值宋夏关系的缓和之时,不趁此出兵青唐。一旦错过时机他日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章越取青唐的策略一直不变,就是避免同时树立两个敌人。
如今夏国肯缓和关系,宋朝就要重点打击青唐,一旦明年李秉常站稳了脚跟,再度向宋朝索求,到时候两家翻脸概率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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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谈之际,君相达成了共识。
离开崇政殿后,元绛主动上前来与章越攀谈。
章越也如没事人一般。
元绛道:“度之,这政字通‘正’也,何为‘正’,谁也不知啊!”
章越道:“所以嘛,理不辩不明,如何为正,也要商量过才知晓嘛。”
元绛道:“是啊,一切皆君意,我等言明供官家剖析,却不是有意相左。”
章越笑道:“元公过虑了,古之大臣堂下为好友,堂上仍旧争个面红耳赤,这才是事君之道。”
元绛笑道:“是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嘛,我也老了,近来渐渐公文都也看不清了,不知能食几年。”
章越听了笑道:“元公何必言老,是了,我前些日子送上叆叇,公可用得上。”
元绛笑道:“甚好,甚好,多谢度之一番心意了。先走一步了。”
“元公慢走!”
章越体贴地还给元绛搀扶了几步路。
说完章越与元绛二人分道离去。
二人御前争吵,离开之后倒是其乐融融,在外人看来倒似演了一场戏给官家看了一般。
好像大家都知道同是皇家打工人,彼此没必要那么认真得道理。就算宰相怎么样,也只是工作而已。
至于其中真真假假,外人看来是绝对不知其中真相的。
不过此事却被一人探知。
“元厚之此贼以直卖君!我定要禀给蔡知杂!”
说话之人是新任监察御史黄颜。
黄颜此番出任监察御史,正是为蔡确所荐。
黄颜向蔡确身边人打听对方行踪知道对方今日赴同年宴。
蔡确是嘉佑四年的进士,这一科颇多杰士。
黄颜经指引来到地方,同年宴是在金水河旁一座大宅里,乃是京城里一位有名的陆员外资助的。
这陆员外也是嘉佑四年的进士,及第后为了数年官因犯事被罢官,但家中经商富有资产,日子反而过得很好。
每次嘉佑四年的同年宴皆由他举办,因这层关系,他家的生意也是兴隆。
今日他的家里布置得好生繁华。
宴会处的中央用名花摆设堆作一大丛,至于二十多名同年则独案独席环坐于宴会场中,每个人左右都有两名美貌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