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面空的床铺越来越少,竖排的两张床中间还有一小段空挡,因而看到最里面这边最可能从自己儿子床上过去的人铺好了床之后,从容和王浩的妈也帮自家儿子给铺了床。
两张褥子铺在一起,然后只铺一个床单,另一个床单预备换洗,由于床太窄,床单要叠起来,两张被子各放一头。
这边收拾妥当,房禄军也已经拿着饭盒到水池那边清洗了一遍,然后夫妻俩带着儿子来到饭堂,问了一下价格。
馍两毛一个,是两个连在一起蒸的,叫「大馍」,米饭五毛,菜有荤有素,荤菜一块,素菜五毛,今天的菜是辣子鸡、土豆丝和炖白菜。
因为家里很少吃米饭,房禄军给房长安买了一碗米饭,一份辣子鸡、一份土豆丝,共一块七毛钱。
说是辣子鸡,其实里面没几块肉,土豆丝更是看不出一丁点的油光,像是用水炒出来的,从容看着暗暗心疼叹息,但也没办法,只得在旁边看着。
房禄军又去小卖铺里面买了一瓶汽水来,放在食堂屋里吃饭的石台上,夫妻俩对望一眼,情绪都显得有点低落。
末了还是从容道“那你吃着,我跟你爸就回去了。”
这米饭是直接把米放在碗里,然后碗放在蒸笼里面蒸出来的,底下黏糊糊,上面,尤其是碗沿部分的米,干巴巴的生硬,房长安又不像前世那样没吃过米饭,菜更是难以下咽,土豆别说皮削干净了,都没洗净。
但这是爸妈尽可能给出的一点心意,房长安并未表现出来,扒着米饭冲爸妈点头,笑着说道“下星期五我就回去了,没事!”
从容看着儿子的笑脸,眼泪差点落下来,房禄军叹口气,对媳妇道“走啦!走啦!”
然后又对儿子道“有啥事去找你大爷,一楼那边的初三办公室,知道不?”
“我知道,你们放心吧。”
房长安依旧很灿烂地挥了下手,从容这才被丈夫拉着,穿过人群离开食堂,临走到门前,又回头,目光越过来往拥挤的家长和学生,见儿子正坐在石台前低头扒米饭,痴愣着看。
房禄军已经走出食堂,回头见媳妇还站那,略等了等,从容这才走了出来,一声不吭地走出生活区,往校门外走去。
房长安扒了几口,心里默默估算着时间,又忍了忍,才转头看过去,见爸妈都已经走了,这才放下筷子,瞅着面前的一碗米饭两份菜,骂了一句“真特么难吃!”
他知道校门外也有卖饭的,味道、卫生都比食堂好些,但不清楚是不是今年就开了,因为记得自己初三时才经常去那里吃,有心想要出去看看,不过略一犹豫,还是放弃了。
前世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时间,老妈离开,自己当时只顾着扒米饭,答应完了都没意识到到底什么情况,吃到一半找不到人了,才感到孤零零的。
而现在,他同样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许离别情绪,不过很快就压制住了,心里面只想着“劳资终于可以好好浪了!”
可惜才初中,而且有大爷镇着,所谓的浪,也就是不用装太辛苦而已,小小的身躯仍是一重难以挣脱的封印。
“再忍三年,等高中就能好好浪了!”
房长安如此劝慰自己,强迫着把难以下咽的饭菜都给吃下肚去,因为如果没有意外,这是他初中三年在食堂里面吃的最「豪华」的一顿饭。
房长安前世整个初一,每周生活费不到十块钱,每天最经常吃的饭就是一块大馍夹一个豆筋或者一片辣条,五毛钱,早饭就是一毛钱一碗的稀饭,或者两毛钱一碗的咸汤,再加一个小馍,喝稀饭馍里就夹一毛钱的豆筋或者辣条,三毛钱。
房长安对家里从不说这些,但从他的生活费也能猜得出来吃得怎样,姥姥怕他长期饿着,就让他两个星期或者一个月来自己家一趟,给他炸丸子、炒面粉,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