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回头看去,原来不知何时,李容牧竟也来到了城墙上。
将士大惊失色,慌乱道,“殿下天潢贵胄,怎么能来这样危险的地方,万一伤了可如何是好?”
李容牧静静看着李容与,将士的话就像被淹没在了空气里一样,变成一阵风。
守城七天,兄妹俩也七天没有见过了。
李容牧一直在负责治疗伤员,李容与则大部分时间都镇守在城墙之上,两人偶有休息,也都没有机会碰面。
妹妹比之前憔悴许多,也消瘦了许多。
李容牧心疼的看着李容与,道,“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来不来城墙,也不过是早死与晚死的事情罢了。”
如果真的没有明天,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守在亲人身边。
母后死得早,在李容牧心中,妹妹是比父王还要重要的血脉至亲。
因为在这世界上,只有他们俩身体中流淌着的相同的血液。不光连接了父王,也连接着逝去的母后。
“我们,不会死。”李容与看着他,斩钉截铁道。
忽然一支冷箭直直向李容牧的方向飞来,李容与手疾眼快,翻手挥剑将箭斩成了两段。
三人顺着箭矢的方向向城墙下看过去,只见一个赤裸着精壮上身,骑着一匹黑色大马的男人正在将第二支箭方向对准李容牧。
是铁勒。
凌厉的箭矢又带着破竹之势呼啸而来。
李容与再一次将箭截下,示意将士带李容牧蹲在墙后,自己则取下背后的弓,同样张弓搭箭,瞄准城墙下的铁勒。
铁勒看着她,放下手中的弓,拿起挂在马鞍两边的长刀。
手起刀落,李容与的箭矢也同样被砍成了几截。
铁勒死死盯着李容与,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
对视半晌,他抬起手臂指着城墙上的李容与,忽然笑了,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他放弃继续射箭,而是驱马向前,来到更近的城墙下。
铁勒两只手上抓着长刀,开始不断砍向那些不慎落下城头,却还没有死掉的齐国士兵。
在齐兵的哀嚎声中,李容与盯着铁勒,死死攥紧手中的弓。
她没有停止向铁勒射箭,但是无一例外,每一支箭都被完美避开。
铁勒虽然身材高大雄壮,身形却很灵活。
攫欝攫。作为突厥人,他最熟悉的兵器就是弓箭。
甚至不用眼睛看,仅凭声音就可以辨别箭矢是从哪个方向向自己射来。
铁勒明显胸有成竹,知道城墙上的李容与拿自己无能为力。
他也因此愈发肆无忌惮起来,每在城墙下杀一个人,就会将那人的鼻子割下来,再用马鞍上搭的铁钩穿起。
还会将血抹在胸口,然后抬头挑衅的看着李容与。
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
他们在周遭的喊杀声中沉默对峙,愤怒在李容与胸口蔓延滋生。
巘戅顶点戅。很快,一天的时间又即将匆匆走过。
夕阳如血。
如火如荼的火烧云由天际线向外开出一大片艳丽的花。
与被鲜血染红的大地遥相呼应。
城墙上还在苦苦坚持着的齐军们遥望天际,眼含热泪。
他们,或许撑不过今晚了。
这是每一个人都清楚的知道的事实。
他们没有明天了。
但是为了再多保护身后的战友和百姓哪怕一刻,他们也要奋战到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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