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矛与盾(2 / 2)

将身后压着的外套拿起———

愣了下,突然疑惑。

奇怪,他是怎么看到我名字的…

…月光皎洁,从狭小洞口处钻了进来。

昏暗的洞穴中心被随便丢了一张凄白的病床。

猫人瘫软在上面,四肢被铁索束缚在床边,勒出道道红印。

皮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伴着一声胶质手套打在肌肤上的清响,一架冰冷的工具柜被一点点推在镜头前方。

划破镜头,手术刀闪烁着骇人寒光。

“噗嗤!”小刀入肉的声音飘摇在整座阴森洞穴里,带着惊悚的节奏。此时若是比喻起来,就仿佛在那万众瞩目的钢琴大会中不断按错键位的琴师一样,处处透着诡异。

刀柄用力切开肌肤代表着高音,削去一块接一块的碎屑就像是低音乐章,和那疯狂跳动的心脉声结合在一起,打着节拍,像是来自地狱的二重奏。

而随着镜头围绕着在场之人三百六十度地旋转起来,整幅画面又好似巴黎歌剧院里,舞台中央一人独奏的艺术家那般,不容他人侵犯。

“善恶有名,智者…不拘也。”

幽蓝的针头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晶莹,一双沾满血迹的手,拉开了柜子的第三格,随意在当中摸着。顿了顿,拽出一根细长的红线来。

“这根长度倒是刚好。”白褂的身影摇头晃脑,双手捏着针线,一拉一扯。

“对与错的判断,从来都不是个人的情绪,更不是自身的感觉…而是世间法则、宇宙秩序。”

他看向了早已不成样子的猫人,和手中不断串联的银针:“错误的事物,就需要介入修补。”

小心翼翼地剪掉多余的红线,白影重重地扔下巨大的钳子。

“作为’入侵物种’的流浪猫们再可怜…也会导致区域内的生态危机;甚至,它们对于捕鼠的效率也远远低于杀害鸟禽。”仿佛是意有所指,他那双半眯的眼睛,透过重重叠障,望向了,那比宇宙还要遥远的远方…

良久,他收回目光,将血红的手套摘下,视线重新转移到了逐渐呼吸平稳的猫人身上、它已经变回了老人模样。

“说起来那个容器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可笑又可怜的家伙…”

男人走了。洞穴,再度回归寂静。

老人忽地睁大了眼睛———

空幽的月光打在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斥着惊骇与不解。

他记的所有事情。

自己是如何把几人开膛破肚,又是怎样从蝙蝠侠手中逃出…

他要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到这个诡异之地!

手脚被钢锁紧束,他一声长啸,身子蠕动间,蜕变为猫人。

即使再讨厌这副丑陋模样,他却不得不再次化作怪物,一把拉断锁链,翻身跃下病床。

惨白如骨的月芒透过洞口杂草,散作几缕光斑,映出猫人现在的相貌。

塌软的表皮将深凹的五官挤作一团,面容上沾满绒毛,几根髯须横在脸颊两边;空洞的眼珠在无尽黑暗之中散着鬼火似的光,拉着血淋淋的眼袋;指甲连着血肉,一伸一收时夹带着些许肉沫;细长的猫尾缠在腰间,双腿像是被折断一般弯做闪电状,粗壮的肌肉群遍布整条腿部,说他是猫人,倒不如说是人猫。

他转过瘦长的身躯,弓着背部,尾巴无意识地甩在身边,一双猫瞳直勾勾地盯着在黑暗机器中直躺着的、存放机械贝恩的舱门。

寒光一闪,操控贝恩苏醒的庞大启动台被利爪挠的稀碎。

“这也算…老人家最后的赎罪吧…”

“哇呜———”

一道蚀骨的猫叫,洞穴中这时剩下的,却只有那冒着电花火星、残破不堪的机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