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其实很好说服,道理对了他一般都不会反对,尤其说客是他的幺儿的时候,他更没有反对的理由了。
欧阳修不仅没有反对,而且关心的问起关于听证会的事情,帮着欧阳辩进行改进,提了几个关键的意见。
欧阳修虽然嘴巴大,但不愧是个宦海几十年的老油条,经验十分的丰富,帮着挑出一些问题,又给欧阳辩了一些说服文彦博和曾公亮的论点。
“赵公那边真的不用我去说合一下吗?”
欧阳修问道。
欧阳辩笑着摇头“不用了,正好让赵公来检验一下。
政事堂这边的相公我还是有信心的,硬骨头是谏院那边。
而且这一次虽然重要,但更加重要的是要形成这么一个规程。
以后政事堂和谏院的冲突就可以在政策确定之前解决争端。
而不是在政策形成之后再来扯皮,这个事情影响很深远。”
欧阳修闻言赞叹道“你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非池中之物,如今看来,我对你的期待还是小了一些。
这样精妙而富有政治智慧的设计,是我这么多年唯一见到的。
寇莱公、文正公、韩稚圭等人虽然厉害,但就你口中所谓的底层设计上,你才是真正的天才!”
欧阳辩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可不是我厉害,而是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古今中外汇聚而成的政治智慧,宋朝的文明虽然璀璨,但比起后世的集大成时代,终究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宋朝虽然被称为现代的拂晓,但拂晓终究只是拂晓,而不是如日中天嘛。
说服了欧阳修,欧阳辩去找了文彦博。
文彦博作为宋朝的政坛常青树,他做事举重若轻、宽待众人、果断利落,有一种参透人性的自然,有一种深谙因果的从容,有一种铁肩道义的责任。
在文人治国的孱弱氛围里,有武将杀伐的果敢;
在互相倾轧的政治漩涡里,有公私分明的凛然正气。
在听完欧阳辩的阐述之后,文彦博并没有贸然决定,而是问了欧阳辩一些问题,里面既有赵顼的态度,又问起而来欧阳修的看法,之后便是详细问起欧阳辩关于具体事宜的推进。
欧阳辩对这些询问并没有不耐,而是详尽的回复,能够说的他基本都详细地解释清楚,一些不太合适的则是颇有技巧的回避。
即便是这样,文彦博也给欧阳辩深深地震撼到了。
他从欧阳辩的描述中,仿佛看到了一个精妙到了极致的执行方略。
“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文彦博赞叹道。
“后生可畏啊!”
欧阳辩微笑谦虚道“世伯谬赞了。”
文彦博摇了摇头“这不是谬赞,而是真真实实的夸奖你。
老夫历经三朝,从寇莱公、到文正公、又和韩琦、富弼等人共事多年,他们一个个都是治国之能臣。
但论行事之缜密,你欧阳辩是我生平罕见,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唉,大宋之幸啊。
季默,这个事情你不必多说了,世伯支持你,你只管大胆的去做就好了。
明仲和叔平那边你不必去找了,我帮你去说,没有问题的。”
明仲和叔平是曾公亮和赵槩。
欧阳辩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文彦博笑着阻止了欧阳辩“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必讲精力花在这上面。
明仲和叔平都是识大体的人,根本不需要多说服,也没有什么好锻炼的。
你想一想如何说服谏院那边家伙就是。”
欧阳辩心中感激,大揖及地,行了一个大礼,文彦博只是呵呵一笑“好了,不用这么客气,小时候也不见你这么懂礼貌。
以前跟个小猴子似的,一来就到处找吃的,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