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地打在苏白的身上,苏白身上的风衣一开始很尽责地帮苏白把雨水都给规避掉,但似乎是察觉到了苏白此时的情绪和心境,风衣开始慢慢地撤开,让苏白一个人独自地淋雨,或许,这才是苏白现在最适合的独处方式。
在以前,苏白并没有如此迫切地窘迫过。
在成为听众之前,他凭借着手底下的资产,也是一名公子哥级别的人物,也确实曾潇洒地放纵恣意过,在成为听众之后,因为有广播的安排,所以每个故事世界里,大部分遇到的还是可以一战的对手,基本没出现过听众实力差距太大的故事世界。
而苏白整个人,也是因为小家伙的出现,于心境上,有了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变化。
在面对自己身世的真相,面对很多其他事情时,苏白懂得了隐忍,甚至还学会了自我麻醉,总是想着,不管外面风吹雨打,不管外面波涛再汹涌,自己还能回到家里,抱一抱小家伙。
但现在,自己内心之中最重要的一环,被拿掉了。
迷茫、愤怒、挫伤、不安等等负面情绪彻底地充斥着苏白的脑海,甚至让苏白连一开始的冷静都难以再保持住。
以前,哪怕是犯病时,苏白也都可以保持绝对的冷静,甚至可以说犯病时的苏白是最为冷静时的苏白,但是在小家伙不见后,苏白彻彻底底地变得六神无主起来。
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苏白深吸一口气,一些雨水打入了嘴里,泛着酸味。
孤独的人才会选择陪伴,弱者才需要抱团取暖,而眼下的苏白,明显是一个再次被命运排挤出来的孤独者,也是弱者。
前面,昏黄的路灯下,有一张长椅。
苏白在长椅上坐了下来,长椅上都是水,坐起来有些黏人,不会很舒服。
抬起头,又低下头,苏白就这么双手垂垂地散落在膝盖上,
很颓废,非常地颓废,
很孤独,非常地孤独;
从小时候被放在培养皿中看着那只猫翻着画卷开始,到获得身体后,自己所谓的“父母”出车祸开始,从自己一个人离开了成都去江浙上学开始,从发现自己有精神疾病组建杀人俱乐部开始,从成为听众开始,
孤独,一种寻常人眼里几乎无法理解的可怕孤独,其实一直都笼罩在苏白的身上,但以前的苏白,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小家伙的出现,让他不再孤独,但现在,再一次体会到完完全全一个人形影单吊的感觉。
绝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先给你一点希望,再在你面前将这一点希望给踩灭,这个过程,最是能够击溃人。
自己的仇人,自己找不到,这个世界其实不是很大,但自己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连广播都找不到的人,自己怎么可能找到?
路灯在此时开始忽明忽暗起来,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干扰;
随即,在苏白身体左侧,出现了一道人影,人影身穿着燕尾服,一头长发,显得很是妖异,他的皮肤很苍白,是那种诡异的苍白,他的嘴角不是在微笑,却因为稍显露出的獠牙看起来带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他长得,跟苏白一模一样,此时坐在长椅上的姿势,也是和苏白一模一样。
不一会儿,又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苏白的右侧,他虽然也是跟苏白一模一样的姿势,但显得僵硬了许多,皮肤干瘪下去,呈现出青灰色,但给人一种刚猛坚硬的感觉,瞳孔深处,闪烁的是绿幽幽的鬼火,他坐在这里,让四周本来随着夏天到来而活跃起来的蛇虫鼠蚁全都失去了声息。
三人连坐,苏白不为所动,继续保持着自己颓废的姿势,身边的两道身影,也是一模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在长椅的最左边,又出现了一个人影,他身穿着一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