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临潼兵马俑历史博物馆旁边,算是一个小镇子。
女人怀中的黑猫在女人怀里一开始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样子,但渐渐的,它身上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它的气息也开始逐渐恢复正常起来。
女人在一家夜排档前停下来,大排档的牌子上写着这样子的一句话: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这段话出自臧克家的《有的人》,但很显然,这家正在炒田螺的大排档老板把这个当作牌匾挂起来可并非是想要取用它原本的意思,而是一种带着调侃意味地玩笑话。
这段话讲的不是旧中国的官僚集团和革命者的区别,而是指的秦始皇。
在临潼,有这样一句顺口溜:翻身作主共一产一党,发家致富秦始皇。
始皇帝死了两千多年,但因为74年一个陕西村民打井时发现了碎陶俑,这个规模宏大的皇陵才真正地被世人所发现和得知,自此之后当地人靠着它走上了旅游开发致富的路子,始皇帝纵然已经故去两千多年,在当下,却依旧照拂着一方人生活。
女人在空桌边坐下,点了一份炒田螺和一碗小面,老板见是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女人,心下并没有生出其他的想法,只是鼓足了劲儿开始倒腾自己的手艺。
将怀中的黑猫放下来,黑猫“嗖”的一声窜走了,眼里满是惊恐,似乎并没有对这个刚刚出手救了自己的人有丝毫地好感,它只能凭借着其远超普通人类的灵觉自这个女人身上感应到一股绝望般的恐怖。
田螺先端了上来,面还没好,女人没动,因为在前方,一个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款款走来,在同一张桌子边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
刘梦雨打招呼道。
荔枝没有丝毫地反应,她只是用平静到仿佛丢一块大岩石也砸不出丝毫动静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还记得在自己小时候,自己的节日不是春节,也不是儿童节,而是院长叔叔和院长阿姨来到孤儿院看望大家的日子,大家会围聚在院长叔叔和院长阿姨身边笑着闹着。
“这条路,不是谁都能走的。”刘梦雨看着荔枝,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警告,不过这两个女人之间,也确实很难出现含情脉脉的场面。
“不一定的。”荔枝开口了。
“我和你叔叔,和你,不一样。”
“看出来了。”荔枝抬起头,看了看天,“如果不是它出现了问题,我想从那边回来,也没那么容易。至少这个,我做不到。”
“是它故意让你回来的。”刘梦雨提醒道。
“不,它不屑于那么做的。”
“我们所说的,不是同一个它。”刘梦雨站起身,面向的是兵马俑历史博物馆那边,“这条路,只能走一次,因为不会再出现第二次机会,我和你叔叔,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当初,你们曾想把我变成阿白,结果你们失败了。”荔枝叹了口气,继续道,“今天,你和我说的话,和当初,何其相似。”
“在你身上失败的原因是因为我们把计划都放在了阿白身上,否则,你根本就逃不掉。”
“我讨厌绝对。”荔枝微微摇头,“更……讨厌你们。”
“但你把我孙子给偷走,不是准备把自己变成新的我和你叔叔那样子的人么?”
“药不好吃,但有时候不吃药,是要死人的。”
荔枝和刘梦雨对视着。
“如果你急匆匆地回来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话表现出你的这点小倔强的话,说实话,我会很失望,对于你来说,真正的出路应该是在火车的那一头争取将那边完全解决掉。”
“那边,解决不了的。”荔枝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