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地在围墙里对着画卷希望你看到的画面做着属于自己的梦,
除了做梦,你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而一旦梦醒了,四周的现实更会让你刺痛。
这一次,
黄泉化作了昔日培养皿的格局,
而苏白,还是在培养皿之中继续沉沦。
或许,这是以前深埋在自己心底的遗憾,但眼下,自己需要补足这种遗憾。
自己的前半生太多的坑坑洼洼,补全了它们,才能有资格去证道,才能有资格去拥有自己的道。
刚刚融入少年身体的苏白睁开了眼,他的眼眸中赤红一片,作为旁观者的希尔斯知道,苏白是完全代入到了当初自己的情绪和思维之中。
“轰!”
激流澎湃,
苏白的身形开始向上浮动,
就像是鲤鱼跃龙门一样,带着一种铿锵的意念。
然而,当苏白即将浮出水面时,冥冥之中,一只洁白的手忽然自虚空之中出现,带来令人心悸的威压,这只手很白,很柔顺,这是一只男人的手,上面均匀分布着老茧意味着这位男子常持笔写字或者画画。
下方水面之中的希尔斯原本能够对黄泉的勾引和诱惑无动于衷,但是在此时却感到心脏在失去了节奏,他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胸口单膝跪了下来。
不单单是身体的压力,更多的其实还是来自灵魂层次的碾压。
这是一种不允许反驳的意志,而这种意志或许在十多年前并没有这般可怕,但是在如今,这股意志早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它代表着更多更多的东西,甚至还牵动着一种叫做“规则”的存在。
一直到此时,希尔斯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苏白要选择这种接地气的方式去证道了,因为人和人,真的不一样。
就比如同样两个小学生关于科学家的作文,一个小学生作文里写自己父母带他去科技馆参观和学习让他大有收获,另一个小学生写的是自己父母很忙所以自己只能去邻居家看看电视。
但是,后者的邻居,却是一名院士。
这个例子,此时用在苏白身上真的很贴切。
这里是证道之地,一代代天骄在这里证道过,有人埋葬自己的缺憾,有人埋葬自己的功法,有人埋葬自己的一往情深,或枭雄,或婉约,但都算得上是登堂入室的精品。
而苏白,他的证道,名义上是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三个节点,但他的过去,无非是一出家庭伦理剧,他现如今做的,只是反抗自己父亲在小时候对自己的压迫,是一个儿子回到过去对自己父亲发出咆哮般的质问。
很接地气,甚至很低微,
哪怕比之昔日的梁老板第二次证道,也是有点过于渺小了。
但没办法,
苏白的父亲是苏余杭,
而苏余杭现在是广播。
正如现代很多人研究古诗文,可能千年前的作者本人写这首诗词时都没想那么多,但后人硬是给解释出了太多的暗讽和比喻,动不动就是抒发力量忧国忧民报效国家等等伟大思想。
所以,此时苏白所谓的反抗自己的父亲,
也能引申成反抗广播。
这次证道,
苏白等于是将冥冥之中那段记忆牵引出来,甚至引动出了属于属于苏余杭的气机,而苏余杭又因为和广播融合了,导致广播的气息竟然也加入了这次证道的博弈之中。
这不亚于一场平地起惊雷!
当初希尔斯在第一次和苏白讨论证道时,希尔斯还觉得苏白这太小家子气了,也似乎是太受那位叫富贵的前辈影响了,但现如今,希尔斯才真切意识到,苏白还是那个苏白,
他要玩,
就玩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