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处处是棋盘,棋子人人在落,人人皆是对弈者,又人人皆棋子。
诏狱内,因为身份特殊,徐辉祖和黄昏、黄观、高贤宁四人,虽然背着伪造国书的罪,北镇抚司的缇骑也不敢上刑。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使团的人撂得快。
那群读书人哪见过诏狱的阵仗。
北镇抚司缇骑连刑具都还没亮,好家伙,礼部和工部的人就一五一十的全部交待了,最快的不是这俩部的人,是兵部的人。
配合之积极主动,很难让人不产生点猫腻想法。
兵部还是武将牵扯较多。
而武将又多是支持朱高煦的。
是以有了使团众多口供,徐辉祖和黄昏等人审不审问,意义不大,在纪纲和李春的示意下,诏狱的人索性不去管这四人。
反正难逃一死。
这一次在诏狱里,日子没之前好了,各种恶劣条件,黄昏哪受过这种苦,身上很快长了疥疮,整天都咋咋呼呼的嚷着痒死了痒死了……
其他三人也不好过。
这一日,一位送饭的缇骑好心说了句,说四位,多吃点罢,再想大酒大肉的日子,怕是不多了,也别怪我们,我们也是奉命办事。
一般的缇骑,还是忌惮黄昏的身份,毕竟赛哈智现在还是南镇抚司的镇抚使。
北镇抚司谁都不惧,就怕南镇抚司。
勉强吃了饭,徐辉祖缓慢的打着一套拳路,活动筋骨,缓缓问黄昏,“看这意思,纪纲他们是不打算等陛下回来,直接把咱们差办了?”
黄昏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不断的挠着大腿内侧。
那里的皮肤已经挠烂了。
没办法。
痒!
疥疮实在是太痒了,问诏狱缇骑要点雄黄水洗,他们也不给,等几天出诏狱回黄府,怕是要连着洗好几天的雄黄澡才能痊愈。
疥疮传染性强,但是好治。
闻言道:“约莫是的,他们怕出意外,得趁陛下归来之前,先把咱们办了,免得到时候出点不可掌控的事情,白瞎了他们在使团中埋伏的内应。”
使团中有朱高煦、朱高燧的人,黄昏一点也不意外。
黄观盘膝而坐,他在诏狱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当时被当祖宗一样供奉起来,有书看,现在没这待遇了,只好闲坐,道:“如此说来,我等必死无疑?”
高贤宁的牢房有个窗户,此时在透过窗户看外面难得照射进来的阳光,头也不回,“如果说是我们三人,必死无疑,但有黄指挥在,我怎么都不相信他会没一点应付的手段。”
徐辉祖嘿了一声,“记得刚抵达广西没多久,许吟和于彦良不见了,他俩去了哪里?”
黄昏贼笑一声,“你们猜?”
徐辉祖三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谁也心情来猜这些,都放下心来,黄昏都这么淡定,大家还急什么,何况急也没用,坐等局势变化就行。
黄昏咳嗽了一声,问大舅哥,“舅哥,问你个事,以你领兵的经验来看,如果我们大明能将安南变成一个行政省,再以安南为跳板,有没有可能将整个中南半岛拢入我大明辖境?”
徐辉祖沉吟了一阵,“不考虑兵力对比和地利人和?”
黄昏摇头,“只从战略上看。”
徐辉祖想了想,“仅从地势上来说,中南半岛,安南的地理位置是最好的,平缓之地较多,适合农业种植,若是能将安南纳入版图,以之为跳板,后勤补助方面,若是安南百姓支持我大明雄师,拿下占城不难,再拿下吴哥王朝,对大城、澜沧王国形成包围局势,再配合上水师,应该是有可操作性,不过问题在于中南半岛那边地势不平,辎重运输很是困难,也不利于骑兵长途奔驰,所以打安南、占城不难,吴哥王朝略有难度,但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