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桐城之后,慕浅似乎暂时将那些乱糟糟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重新一心一意地投入了画展的筹备之中。
将近年关,众人似乎各有各忙,一时间倒也没什么人再出现在慕浅面前。
反倒是陆与川让人送了两幅画来怀安画堂,说是捐赠。
事实上,怀安画堂并不是什么慈善机构,而是完全商业化的一家画廊,捐赠这种举动,跟画堂原本是扯不上关系的。
画堂的工作人员一时都有些懵,只等着慕浅回来拿主意。
慕浅听说是陆与川送来的画,本打算原封不动地退回,谁知道拆开画之后,竟是两幅近代大家名作!
画堂之内,所有人无不惊叹。
慕浅见到这两幅画之后,也就改变主意,照单收下了。
毕竟有了这两幅藏画,怀安画堂在艺术界的地位将更上一层楼。
这原本就是这间画堂的主人该得的。
慕浅收下了画,立刻就辟出位置来,将两幅画挂到了显眼处供人参观,一时间,为怀安画堂引流无数。
然而送出这两幅画的人久久没有出现,年二十七的晚上,慕浅却在画堂外见到了叶瑾帆。
虽然将近过年,但因为接下来的大师国画展准备在正月十五开幕,时日临近,筹备工作照旧很多,慕浅一直忙到晚上,走出画堂时,却意外看见了路边停着的一辆车。
车子并未熄火,大冷的天,车窗却是打开的,副驾驶座上坐了一个人,双腿搭在中控台上,夹着香烟的手却搁在窗外,分明是慵懒到极致的姿态,慕浅却一眼就看到了那只手上被冻出的青红血管。
饶是如此,叶瑾帆却还是没有察觉一般,双目有些发直地看着未知的方向。
慕浅原本想当什么都没看见,可是叶瑾帆察觉到动静之后,很快看到了她,随后推门下了车。
他一身黑色西装,解了领带,衬衣领口也解开了,头发微微有些凌乱,眼中血丝泛滥,通身酒气,分明是刚从饭局上抽身的模样。
马上就要过年,各个圈子里自然聚会饭局不断,更遑论势头正劲的陆家女婿。
“真是难得,居然能在这里见到叶哥哥。”慕浅淡笑着打了声招呼。
叶瑾帆却是死死地盯着她,“她在哪儿?”
慕浅听到这个问题,嗤笑了一声之后,扬眸看向他,“叶哥哥这是喝了多少酒,跑来我这里发疯?”
在叶瑾帆和陆棠的婚礼之后,慕浅也曾和叶瑾帆碰过几面,然而无论是台面上还是私底下,叶瑾帆都没有再跟她提过叶惜,倒像是已经彻底放下,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一样。
没想到,今天他喝多了,居然就这么跑来,直截了当地向她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问你她在哪儿?”叶瑾帆似乎受够了慕浅虚与委蛇的态度,伸出手来,一把捏住了慕浅的手腕,怒道。
吴昊原本可以拦下叶瑾帆,慕浅却偏偏抬手制止了他,任由叶瑾帆发疯。
“想知道?”慕浅冷笑着问叶瑾帆,“你拿什么条件来跟我交换?”
叶瑾帆闻言,死死盯了她片刻,忽然也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不是正气凛然,一心要维护公义的正义记者吗?我手里多的是你想要的东西,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儿,我都给你又如何?”
“是吗?”听到他这番话,慕浅倒是薄有兴趣,“说来听听?”
叶瑾帆蓦地张了张口,就要说什么的瞬间,忽然又顿住了。随后,他再度冷笑了起来,道“不对啊,你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正义记者了,你还是陆与川的女儿!不知道你这个正义记者,会怎么面对这么一个肮脏不堪的亲爹?”
慕浅听了,缓缓道“不管我怎么面对他,你猜,你说的这番话传进他耳朵里,你该怎么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