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庄依波目光微微一凝,神情却并无太大波动。
事实上,她早就已经想到了。
在这样一个时间节点,他送她这样一条裙子,再加上后天就是庄仲泓的生日,她几乎在看到裙子的瞬间,就已经猜到他的意图了。
她虽然一早就已经想到了应对的方法,却也实在没有想到,会提前在这一天,因为一条空空荡荡的裙子激怒他。
是的,他虽然在笑,庄依波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在生气。
毕竟最近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的氛围看起来还不错,连阿姨都会说申先生笑容多了,也会说她现在比以前爱说话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现在,这条裙子戳穿了这种表面的假象——
她没有什么好转,也没有接受目前这种生活状态,更没有什么真心。
所以,她才会这样一天天地瘦下来,哪怕一日三餐准时准点送到她面前,她却照旧可以瘦到目前这样瘦骨嶙峋的状态。
他大概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和愚弄,她的那些小作把戏那么拙劣,他根本一早就已经看穿,可是他却没能看穿,她隐藏在那些小把戏底下的真实状态。
原来依旧如初。
她依旧是她自己,那些“作”,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试探。试探完,发现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她那些他以为真实的懊恼、尴尬和愧疚,也不过是一张面具。面具底下,她依旧是那个不会失望、也不会愤怒的庄依波,照旧行有如尸走肉一般地过活,不悲不喜,无欲无求。
这样一个女人,也自然不会有一副健康的、男人所喜欢的身体。
两个人就这样在镜中对视着,许久之后,庄依波终于动了动,开口道:“这条不合适,我换一条就是了。”
“换一条?”申望津却低低笑出声来,继续看着她道,“换一条做什么?去参加你爸爸的生日宴吗?你真的愿意去吗?愿意跟我一起去?还是挑好了裙子,做好了造型,也会临时出一些别的事,让自己没办法出席?”
庄依波目光再度一滞,一时之间,却没有说话。
申望津没有猜错。
她的确是没有打算要跟他一起出席庄仲泓的生日宴的,哪怕,她根本就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出卖给他的,她依旧没有办法跟他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
她没办法做到这样的坦然无畏。
她原本计划自己当天会生病,她原本就是很容易生病的人,尤其是来到这幢别墅之后,无端端地都会发烧体虚。
而以他们眼下的相处方式来看,他应该不会过多地为难她,会让她安心在家里休息。
可是现在……半彩的泡沫被戳破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而她还激怒了他。
诚然,她是不怎么害怕他生气的,甚至他越生气,对她才越有好处。
可是她唯一害怕的,就是会牵连到旁人。
而申望津是知道她这个弱点的。
沉默片刻之后,庄依波终于再度开了口,低低道:“不是的……”
“不是?”申望津说,“不是什么?是你还找得出一条合身的裙子,还是你愿意去你爸爸的生日宴?或者,是你愿意跟我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嘴唇微微动了动,看着镜中的人,终究还是开口道:“我的确不愿意去,可我还是会去的。”
闻言,申望津却忽地冷笑了一声,随即伸出手来,捏住了她的脖子,哑声道:“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他几乎一手就可以将她的脖子掌控,于是他控制不住地用力、再用力,几乎是不自觉地收紧自己的手掌,只试图将她纤细的脖子完全卡住——她瘦成这样,能一手掌控,也挺合适的,不是吗?
庄依波清晰地感受着他手上的用力,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