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李潜这样的人,就像是头猛虎,他只要存在着,没有死掉,那永远就具有杀伤力,就将永远是心头最大的威胁。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翻身,然后狠狠的咬断他们的脖子。
要想睡个安稳觉,不如杀了他,一了百了。
陈大人将沈随风拦在监牢门口,将他心中所想,彻底交个了底。
他可不想将李潜一直囚禁在这里。
万一哪天他跑出去了呢?
万一哪天有人发现他在这里了呢?
未来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并且每个因素,都有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他自认无法承担。
绥彰的太阳总算出来了,不过并不强烈,橘黄色的一团,慵懒而柔和。
树枝上挂着的水汽,被柔和的风吹散,又经过阳光的蒸腾,融进了空气里,消去了几分夏末的热意。
光落在沈随风脸上,他微微眯了眯眼,用手挡在额前,那双眼睛,便因此格外沉静。
他淡淡的问“陈大人刚才同我说,你的监牢是铜墙铁壁,牢不可破,既然如此,又何必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可那人是李潜啊!”
“他是李潜,他也是人,不是神。”沈随风莫名反感这样的口吻,眉头皱了起来,提醒他“他有血有肉,不是不死之身。”
“然而他擅长找机会。”陈大人搬出来多年前的旧事,想要以此警醒他“七年前那种情况,他都能翻身。”
“所以呢?”沈随风不以为然“七年前与现在,全然不同,若是七年前把他放到天牢里,我看他怎么翻身。”
陈大人听出他的坚定,叹了口气道“看来大人是一定要留他一命了?”
“留着又有何妨,兴许还有用得着的地方呢。”他口吻轻慢,态度倨傲,与那张斯文优雅的脸,却没半违和。似乎他天生就是如此,外面传的温柔体贴,不过是假象。
陈大人抿了抿唇,心中感慨。
是啊。
沈大人家的独子,比不上皇亲国戚,也算是权贵之家,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又有几个没有点傲气与骄矜呢?
“那就听大人您的。”知道再劝也没什么结果,反而会惹得对方不高兴,陈大人识时务的妥协了。
沈随风点点头,提步顺着下台阶,方才的一番争论,令气氛有些尴尬,他笑着道“那要劳烦陈大人了,我知晓您的忧虑,但我留着他,确然还有旁的用处。至于做什么用,现在还不能完全告诉你,总会有一天,你能明白的。”
他都搬出来这番说辞,陈大人自然不好意思再争执不休,只连声应好。
沈随风目不斜视,长长的台阶上,漆黑无光,他的思绪不由得飘远。
为什么不杀李潜?
他当然知道,眼下是杀掉李潜最好的时机,就算动手,也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来。
可得知李潜的处境,明白他现在不过是在砧板上一条任人宰割的鱼时,他不免生出别的心思——
当年他昏迷之际,李潜趁虚而入夺他妻子,如果不是这样,苏漾又怎么会爱上他?
卑鄙的小人!
他并不是输给了他,而是输给了命运的安排!
这样的痛,他想让他也经历一遍,还想让他知道,用不正当手段抢来的,终究是要还回去的。
他和苏漾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他不过是个意外,是个短暂的不值一提的小小插曲!
杀了他是便宜了他,他活着逃不出他的掌控,对于这么个自负的人来说,岂不是比死还要痛苦?
沈随风知道自己恶劣,而他的恶劣,也是被逼出来的。
他对所有人都好,唯独对李潜恶劣,这应该算不上坏吧?
做这一切的根源,不过是为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