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也算是四十不惑之年了,比他大了足足十七岁,多出一个苏简年纪还有余。
余展域从来未曾觉得自己老了,眼下真有种,这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他是不是再过两年该退休了?
余展域有些无奈,才看向另外三个人,先是秦晓军,毕竟他浓眉大眼,身高也有一米八了,出生农村算是很高了,瘦瘦的,皮肤黝黑,但神色能看得出,他是个比较简单乐观的人。
这样单纯的人,余展域还真少见,莫名就有好感。
然后就是他们的父母,秦满汉和张喜秋,当见到他们老态的样子,余展域有些不信,这哪里是五十二三岁的人?
想了想,感叹了下,又扫了眼苏简,估计也正是他们这样的人,才能养出这么多与众不同的孩子。这里面包括苏简,毕竟苏简的妈妈也是他们的孩子,能教育出苏简,她妈妈一定功不可没。
余展域沉浮医学界也算多年,里面同样也有勾心斗角,虽然也一直抱着救死扶伤为病人以及病人家属着想的心,但要做到他们那么坦诚,绝无可能。
周博崐的小洋楼内眼下是灯火通明的,房间构造以及摆设很偏向古欧洲的风格,连台灯都色彩斑斓,可见周博崐有一颗不老的心。
客厅的沙发是棕色的皮沙发,三人座沙发上刚好坐着那依次看过去的精神烁烁的满脸严肃的余旻淮,脸上神色明显不好甚至瞪着眼睛的周博崐,以及他旁边神色不明,眼眸却有冷光的唐治国。
左右两边还有另外的沙发,左边坐着的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温婉穿着毛绒黑色的材质上面有暗红色线条勾勒出花纹的短袖长旗袍的六十多岁的老婆婆,可能比较怕冷,肩头上还披了一条镂空暗色与她旗袍想呼应的麻线披肩。
画的不是和很浓郁的浅色眉头轻轻皱着,一双眼睛很是担忧的看着跪在中央的人。
苏简也见到了那中间跪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勇。
此时吴勇拿下了眼镜,神色中可以看出一丝悲伤,就差掉泪了,语气都有哭腔了,“老师你真的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过见死不救,我的医术,根本就救不了,就算收入方城医院能怎么样?难道,难道您让我再用那禁药去救他么,那禁药。”
说着吴勇看向余旻淮,“余老教授,您也知道的,这药对肝脏损害极大。再来一次,他不说会不会清醒了,那肝脏要彻底毁了。”
听到吴勇这样说,苏简已经明白了,是什么事情让周博崐这么动怒了。
肯定回来的时候,因着唐治国认下他舅舅的事情被周博崐身边的人知道了,这些人绝对知道她二舅的,趁机告发了吴勇之前对她二舅的所作所为。
哪里知道,从吴勇总是在方城医院排斥异己就明了,他就是个心思狭隘报复心强的人,周博崐一生没有儿子,收的学生自然多,只是没几个能比得上吴勇和周博崐的亲厚,这些人之前不敢说,怕被吴勇知道了,到时候因着他和周博崐关系亲厚,吴勇被训斥几句没事了,可他们就惨了。
眼下苏简对吴勇还真高看了一眼,只觉得他也的确是个聪明人,知道事情败露,又被身份地位都很高的人共同质问他,知道如何才能保全自己,将用了禁药抢救她二舅的事情说出来了。
“你啊你,还狡辩,让你多看看书,提高医术,你就是不看,送个人过来你都救不了,还要用上那药,那是什么药?我跟余老要来给你也是为了让你研究的,不是让你用来救人的。”
说着,周博崐简直要咬牙切齿,“我说错了,那药你是拿来救人么,分明也是害人。”
吴勇身躯都抖了抖,“老师,我真的是为了救他啊,我虽然有小心思,可您是知道的,我对职位看的很重啊,要不是为了救人,我敢用那药么?”
苏简敛了眸子,她相信吴勇说这话,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