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走。”
分冰破玉一般,楚婕拉着纪东方在玉米地里疾奔。玉米叶的齿缘划过她的手臂、脖子、脸庞,她只觉得痛快,这些痛,才是活着啊!
纪东方当真默不作声地,就追着她的脚步一路向前,往玉米地的纵深处,一路往里。玉米杆子和叶片摇动,发出声声簌簌,那竟是他听过最好听的音乐。
他们在玉米地里开出一条路来,等到终于停下来时,纪东方以为他们到达了世界的边缘,或者是他心脏的最深处。
他明明不累的,可呼吸不过来,看楚婕的每一眼,都带了最深的迷茫和痛苦。
“安……”
他呐呐,还没喊出一个字来,楚婕已探手将他的嘴掩了。
满是厚茧的手掌似乎和温柔无关,可纪东方只觉得一阵软弱。那带着粗糙感的茧子,覆在他柔软的唇瓣上,像是最冷冽的现实,又像是最真实的梦。
他做不得声了,他动弹不得了。他只要她将那一双带笑的眼继续望着他,便可以和世界和解,或者和世界决裂。
楚婕的心也叫他的这阵激动弄得软了,一时竟不忍心欺负他孩子啥都不懂,啥都没有经历过。
她缓缓握住了他鲜血淋漓的手,拉到眼前来,轻轻吹了口气。他便像簌簌的玉米叶一般,情愿在她面前倒伏投降了。
楚婕又是一阵叹气,再吹了吹他的伤口,目光一刻不曾离开了他的。
“痛不痛?”
纪东方不知道,他只溺在她深不见底的眼神里,感知不到自己了。
楚婕那个心啊,软得一塌糊涂“快走,好吗?不要回来。我有办法。”
她说完就拧身走了,错过了纪东方那一个不舍和挽留的眼神。
纪东方不敢回去,也不敢走远了。
他只能将自己藏得隐秘,眼睁睁看着楚婕拉牛马一样拉着烂肚子往玉米地外沿走,扯了腾蔓将烂肚子捆在了树上。
烂肚子鼻青脸肿的,还满嘴的胡话“阿洁,刚才是谁打的老子?嗯?别不是你相好的吧?怪不得看不上老子呢,是自个儿勾搭上人了。是谁啊,厉不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