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婕咬咬牙,拼命克制才没有把干部装打成肉泥纪京生也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人物,可他们对待他就像一团没有知觉的死肉。
到底把所有的力气都忍耐下来,她冷冷道“把他好好送到三楼纪东方的病房去,让他们父子俩待在一起。”
“我只负责把他交给你,要送到哪里是你的事。”
楚婕冷笑了,她眼里没有丝毫温度地看着干部装“好啊,我也只负责跟局里撤案,把局里的同志带到我面前是你的事。”
干部装到底不敢节外生枝,只能恨恨地照着楚婕的吩咐办。
安建国正好好在床上睡着,听到动静赶紧爬了起来,帮着把纪京生安置好了。楚婕就把这里交给他照管着,自己去局里找到姚同志。
姚同志对此并没有丝毫意外,若有所指地看了看远远站在一边的干部装,轻声对楚婕道“你要有什么难处,实话告诉我们,我们多少能替你想想办法。”
楚婕只是苦笑“姚同志,都不容易,我也不害你们,暂时就这样吧。”
姚同志目光闪了闪,就再也没说什么了,利落地给楚婕办了手续,这案子就了结了。
出了局子的大门,干部装松了半口气,伸出手来“项链呢?”
楚婕并没有闹幺蛾子,安安生生地把项链还了他,也只说了一句。
“主子家里有个不定时的祸患,外头的浪还没来呢,船要是叫自家人给凿沉了,估摸着要冤枉死。同志,相识一场,你保重。”
干部装的脸都要黑成焦炭了,他当然知道楚婕不可能那么好心提醒他。可他一直以来对老三就很不看好,甚至是厌恶的。楚婕的挑拨离间,简直是快准狠地戳中了他的痛点。
这点小动作即便奏效,楚婕也没有什么可高兴的。毕竟云医生这一走,谁来给纪东方做手术呢?
纪京生的情况也很不妙。人都说去了半条命,可看纪京生的样子,离去了整条命可能也就只差一个呼吸的距离。
安建国也发愁啊!楚婕一走,他就去求了医生来给纪京生做了检查。照医生的说法,现在只有病人的求生欲能创造奇迹了。
楚婕在前世的时候看过许多电影,那些被医生放弃的病人,最终在亲人和爱人的呼唤下,创造了生命的奇迹。
但此刻楚婕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她对着纪京生干瘦得像骷髅一样的脸,很努力地想了好久好久,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唤起他的求生欲。
说现在坏人已经放过你们了,可纪东方脑部受损,没有人给他手术?
说我已经挑起了坏人对方家的疑心,方慧萍也被我威胁着要去做些能坐实方家背叛主子的事?
说方慧萍母子说不定很快就要失势,你赶紧活过来。有一天东山再起了,他们还要哭着喊着回来求你呢?
她呆呆在纪京生的病床前坐着,看看纪京生,又看看纪东方,这对父子俩都无知无觉的,要不是消瘦的面颊和苍白的脸色,看起来都像是在做一场大梦。
老人万万没想到那头竟然会出这种釜底抽薪的毒计,气得倒仰,转着轮椅就要往外走“我倒要看看,这个世界是不是他们说了算!”
楚婕拉住老人“他们都是算计好了,真要闹起来反而是我们没有道理。说不定他们就盼着这样,我们得罪了人,他们不就更好借题发挥吗?”
老人恨恨地将拳头砸了轮椅扶手“蝇营狗苟,不好好为人民谋福利,倒是把心思都用在这些小道上!”
他说着当真是一种心灰意冷的怅然,一天天的,每天都在感受着世道变化的下限。叫他上战场杀敌抛头颅洒热血,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可算计人心、勾心斗角,他却真的没有长这根神经。可这个世界竟然容不下大道直行的人吗?
老爷子是真真的抑郁了,他呆坐了半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