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婕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对方身上的棉衣打满了补丁,再沾上了各式各样的污渍,黑得油光发亮,带出了诡异的气味——楚婕都怀疑这棉衣去年穿过就没再洗,今年直接穿上了。
“刘长生,你想干什么?”
方大山上前,将楚婕拦了一拦,严厉地喝问狼狈不堪的刘长生。
刘长生瑟缩了一下,讨好地抬起头,笑着露出黄黄的板牙。
“方队长,没事,我就想,就想问问楚婕,我们春兰和妮子们到底上哪去了。”
楚婕皱了皱眉,对刘长生现在的落魄丝毫不意外。
“你问她们干什么?你和春兰离婚的时候自己说的明明白白,妮子们你一个都不要,你是要娶个黄花闺女回来给你生儿子的。”
刘长生的嘴角抽了抽,像是被楚婕戳中了最痛的伤处,可他竟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受着。
“说是这么说……我那时候糊涂了,脑子不清楚。我现在知道了……”
“你现在知道了是吧?可晚了,妮子们最需要父亲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春兰也不需要丈夫保护她和孩子们了。她们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
她也无意再刺激刘长生,绕开了他要走,刘长生手臂张开,不死心又把她拦住了。
“她是嫁了个小白脸是吧?嫁到城里去,让妮子认了城里人做爹是不是?我告诉你,这是不行的,我是他们的爹,他们不能嫌贫爱富,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他胡言乱语着,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儿不嫌母丑,前提是,那是个心爱孩子的母亲;狗不嫌家贫, 也得那个家不打不骂,别脏活累活都丢给它干,饭还不给吃饱。刘长生,你想要妮子们认你做父亲,你首先想一想,你自己配不配呢?没有给她们遮风挡雨,眼睁睁看着她们险些丢了命,为了虚无缥缈的儿子,把她们像垃圾一样丢出家门……现在你没着没落了,黄花闺女没娶上,宝贵的传宗接代的儿子没生出来,于是你想起来春兰和妮子们了。觉得还是她们好,能对你不离不弃,能给你洗衣煮饭,伺候得你跟地主老爷似的?不好意思,就算你有当老爷的命,谁说春兰和妮子们就要来当你的奴隶呢?”
把愣神的刘长生丢在后头,两个人走出去老远了,方大山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他大哥家里之前不是盗墓事发了吗?”
嗯,那时候老刘家设计想叫春兰复婚,过继刘长生大哥的儿子,以后好霸占安春兰的“家产”。纪东方懒得跟他们纠缠,直接釜底抽薪,给设计了个局,那一家子黑心肝贪心鬼,乐呵呵就跳进去了。
“后来他们家里闹分家闹了好一阵,长生娘死活不同意,可一家子心已经不在一块儿了,怎么可能还过得下去?打成了一团,硬是分了家。刘长生什么都没分到,就一个小杂房落脚,连粮食都是在村里预支了才没饿死。
“他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又跑到水利上头要去做工。以前他家里闹事闹成那样,人家怎么可能收他?他闹着不肯走,惹恼了人,就有风声传出来,你当他怎么在水利上伤成那样?”
楚婕顿时来了兴趣,可这会儿已经走到刘长乐家门口了,没办法,只能进去先把正事办了。
刘长乐是个谨慎人“要做这么多,我怕我一个人忙不来。”
“没事,尽力就行。你要是做呢,最好是筹备了料,到我们村里做。我爹能给你打个下手,做好了就能用上,分批次来,啥都不耽误。”
那行,刘长乐果断应了,想了想,又道“我这里带了个徒弟,也能帮着打打下手。他是不要工钱的,只是过去的话,需要你们管饭。”
那有什么?多张嘴吃饭,算不得什么问题。
这事说定了,刘长乐就对楚婕道“行,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