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老太太中午就来了,一来就说这说那的,邱韵满脸的忍耐。但她现在精力不济,似乎没有多余的力气花在这种自控上,于是礼貌地请老太太回家。
邱老太太也震惊了,这种事不应当是楚婕干出来的吗?竟然从亲生闺女嘴里说出让她走的话,她真觉得邱韵怕是被楚婕灌了什么药。
邱韵忍不住又哭了,她只想这样安安静静待着,不可以吗?如果告诉邱老太太,她会理解吗?要么骂她胡思乱想,把一件正常的夫妻之事想得龌龊;要么,说不定就当成把柄,逼着她跟纪家谈条件了。
如果她有自己的房子,她情愿把自己埋在里面,谁也不见,连太阳光都不要见,躲起来,不要说话,不要动弹,一直到她重新有了看到人群的力量。
可是她连这样一个退避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躲在这里。邱老太太不分青红皂白来闹,让她怎么好意思住下去呢?
邱老太太气冲冲走了,她也收拾东西要走,眼泪又掉下来她哪有地方可去呢?女人嫁了人,娘家回不去,小家突然不成家。那是什么地方呢?是悲剧的发生现场。
楚婕皱了眉,怎么可能这样放她走?
“不走!就留在这里。不是认我你是朋友吗?每个人有了无法和家人倾诉的遭遇时,都是要和朋友在一起的。不然,你是不把我当朋友?”
当朋友的,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最交心的朋友了。
小崽子们也抱着大伯娘的大腿不让离开,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娘的态度就是他们的态度,所以,我们娘要留下您,您就不要走了吧!
邱韵带着两个孩子在老宅住了三天,楚婕确保她每天吃饱睡好,孩子们的情绪安抚好。中间纪南方来找了两次,邱韵不太想见,纪东方就毫不留情把人给拒之门外了。
纪南方是真没想到邱韵竟然会让事情搞到今天的地步,他现在感到害怕了——纪红心果然在内心深处了解她的父亲,纪南方怕的,无非是被老爷子知道。他纵然觉着自己什么错都没有,但抵不住纪东方两口子给他进谗言不是?
为此,他还对纪东方放狠话了“我不知道你们对红心妈说了什么,我们夫妻两个的事情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你们要是在中间瞎掺和,把我们这个家搅得不安生,老爷子那里我也有话说。”
纪东方连多看他一眼都懒得,轻嗤了一声,径自进了院子关上大门,两兄弟难得默契,都在心里骂了对方一句什么玩意儿!
纪南方最大的想象力也只以为人家要把他的家搅得不安生,哪里想得到楚婕竟然还要劝邱韵离婚呢?要知道的话,怕是真要骂楚婕是“最毒妇人心”了。
要是邱韵能下定决心,楚婕说不定还乐于背负这个罪名。奈何邱韵没办法,她做不到,想到真的和纪南方离婚,让这个家分崩离析,对她来说,比重新面对纪南方、和他待在同一空间还要可怕。
楚婕真是操碎了心,这还真不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问题,不争,有时候和争哪个更勇敢,楚婕也实在说不好了。
“那你要怎么办呢?”
邱韵也不知道,就……忍耐吧?熬吧?逼自己忘记和面对吧?
“你想和他每天在家里四目相对吗?如果有可能,你愿意和他分开居住一段时间吗?”
邱韵没明白楚婕问这个做什么,她当然是求之不得,但这可能吗?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楚婕说的当然不是让邱韵搬到老宅来,她给纪东方提了硬性的要求“大嫂想在很长一段时间不要跟纪南方同处一个屋檐底下,你想想办法。”
得,纪东方也不问缘由了,能让楚婕管到这一步,他屁股是歪的一定是纪南方活该,不然我媳妇儿不会如此。
他最多只问了句“你确定要管到这程度吗?”
很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