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一针见血,我在村里待了这些年,旁观者清。纪叔不是轻易撂挑子的人,这么做,不过是以退为进,要逼他们一把而已。”
可不是呢?他们虽然要帮助村里的女孩子上学,可并不乐意真被当成了冤大头。日子是自己过的,把目光落到别人身上,岂不是把路都走窄了?
果然,两个人一走,四爷爷先狠狠敲了桌子,伴了他多年的旱烟杆应声而断。
“人心不足蛇吞象!”
丢下这一句,他恨恨地往外走,连烟锅里剩下的宝贵烟叶子都不要了。
族老们面面相觑,都有点赧然这老四,怎么净刮人面皮呢。
可这事总不能就这样丢着,纪东方是不想理会这事了呢,还是?搞责任制是个什么章程,不搞又是怎么个弄法?还有种果树,纪东方的话也没错,不能临渴挖井呀。
于是又放低了声音商量,多少小心思哟,除了彼此也只有自己懂了。
而安建国这时正被安老头夫妇拉着教育你爹咋回事,要他给说情帮帮爱国,一推四五六。对我们也不说多孝顺点儿,大笔的钱拿出来扔水塘里,连个响都听不着。
安建国望望院子里的几个堂侄女,就不说什么了。
奈何安老头又道“你爹娘怕是叫阿婕给哄了,现在心里也没我们了。建国啊,定邦已经没了,阿婕嫁出去早就不是咱家的人了,她能是替咱们老安家着想的吗?你啊,要把家看好了,你两个侄子,要都成了别人家的,你以后哪有面目去见你哥哟。”
安建国当时气不打一处来“我爹娘心里有没有你们,这话不能随便说的,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要怎么指点我爹娘?他们养老费都是加倍给的,东西常常寄回家,你们没收到?那我就要问问小安队长,东西是不是他吞了。”
安老头气得脸色紫涨,万万没想到被这个一向老实巴交的孙子给逼问到墙上去了。
“你这个……”
安建国连愧疚之情都没有,感情是会磨光的,怎么有些人活了这个岁数,从来不懂呢?
“我阿姐心里有没有这个家,我爹娘知道,我知道,秀萍知道,几个孩子更加知道。他们生下来有我安家的血脉,走到哪里都是我的亲侄子。我有什么不能见我哥的?我要告诉他,是弟弟没用,没能给侄子更好的生活。但我阿姐给了他们好日子,我姐夫也没亏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