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泽站在颜白房间外,犹豫了好久始终没下定决心敲门。
这种事不管发生在哪位女子头上,都是万分难堪痛苦的事情了。
小姐刚刚在外面转身便走,这是真被那姓孟的伤害到了吧。
“是颜泽在外面吗?进来吧,门没关,在那杵那么久,也不嫌累。”
“……是。”
颜泽轻轻推开了房门,就站在门边。
而颜白此刻正躺在窗旁的软榻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赏着外面满池荷花,神情倒颇为惬意。
“小姐,你不伤心?”颜泽年纪还小,对于颜白来说就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弟弟。而颜泽也是藏不住事的类型,有什么疑问直接就问出来了。
“为何伤心?”
“孟大人他……辜负了小姐,还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若非将军严格勒令府上的人不许滋事,他还真想去教训一下那位负心薄幸的孟廷尉。
“这事要看你怎么想,该难堪的应该是那些做错事德行有亏的人,而不是我们。何况经过今天这事,我和孟长佑和离一事也算是板上钉钉。你应该恭喜我,终于摆脱了这么个无耻的男人。”
颜泽愣住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小姐居然这么看得开。
若换成旁的女子,恐怕早就愁肠百结、委屈落泪了吧。
但莫名觉得这样的小姐很帅气是怎么回事!
注意到颜泽的神情,颜白有些想笑。
大概是她说的话在颜泽听来有些匪夷所思吧,毕竟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里,有太多的女子哪怕满心愤懑也不得不委曲求全。丈夫就是她们的依靠,哪怕那人烂到了骨子里也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所以像颜白这样敢于将自己无耻的丈夫一脚踢开的女人,真是太少见了。
嗯,也幸亏没告诉颜泽,云蝶会这么巧地出现在定国将军府外,也是她刻意安排所致。
她既然已经决心在孟长佑和定国将军府之间划清界限,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再回到廷尉府呢?
虽然颜白之前是想过,回到廷尉府好好折磨折磨那男人,但又觉得没那个必要。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那男人就丢给云蝶吧。
孟长佑根本就不相信云蝶怀了他的孩子,但大夫把脉过后,确认云蝶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算算日子,孩子只可能是孟长佑的。
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这事,孟长佑刚转好的口碑又经历了沉重的打击。
一个男人到底要有多心狠,才能将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而且孟廷尉那么急着将私自收了金子的云蝶送人,更像是撇清自己。太过于爱惜自己的羽毛了,做的也有些缺德。
看!
同一件事情,放在不同的情况下,得到的评判总是会大相径庭。
你永远不要去擅自揣度人心,因为人心本身就是最难把控的。
回到廷尉府的云蝶,抱着孟长佑的腿哭诉,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听大人的话,从今以后她会跟家人划清界限,也绝不会再做任何不利于孟长佑的事情。
先认错,然后再诉说自己对孟长佑有多么难忘不舍。还让孟长佑看到她胳膊身上的伤,这些都是她在章府被苛待的痕迹。
云蝶表示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孟长佑接她回家。
如今金子一事已事过境迁,不会再有人拿这事做文章,只能章畴自认倒霉。
看云蝶这样子确实有所悔悟,也得到了教训。何况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孟长佑也不能在这时赶云蝶走,让她在偏院住下,等孩子先生下来再说。
看孟长佑终于松了口,云蝶感激涕零。
孟长佑抚摸着女人的脸,心想毕竟是自己爱的女人,看她这般哀求他心里怪不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