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罪,臣不知所犯何错?”
“你还敢说不知?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出岔子了?真当朕少不得你?”
“臣不敢。”
孟长佑以头磕地,肩膀微微颤抖。
他真的不知道皇上为何动这么大的肝火。
“你给朕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文旭帝一股脑地将面前那些奏折朝孟长佑身前过来,有些还直接砸中了孟长佑的脑袋。
孟长佑忍着惊颤翻开了那些奏折。
翻开的第一份奏折,是柳州的孙通判状告柳州知州收受贿赂,将一件证据确凿的案子硬是歪曲事实,宣判原告无罪。孙通判本想着这件案子上达到廷尉府,以孟廷尉的明察秋毫肯定会驳回这个案子,但孟廷尉居然无视案子那么多漏洞,支持了柳州知州的判决。
如今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就连孙通判也惨遭报复,差点命丧柳州。
他是通判,由皇上直接委派,眼见再无其他法子可想,一道奏折就送到了京师。
孟长佑瞪大了眼。
怎么回事?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有处理过这桩案子。
他又翻开了第二份、第三份。
情况大同小异,无不是弹劾他胡乱判处案子。
而最后一份奏折,也是最让文旭帝恼怒的。
安伯侯私占农田,还围湖建宅。只因他侯爷的身份,许多官员不敢开罪于他,他行事越发放肆不知收敛。文旭帝这些年一直在整治这些皇家蛀虫,孟长佑素来最能揣测他的心意,便委派了官员去查安伯侯的案子。
现在案子查倒查了,也有了证据,就等着最后问安伯侯的罪责呢。
那安伯侯也不是好惹的,直接给那委派去的官员栽了个罪名,要先下手为强。那官员本指望着孟长佑能救他,谁知道自己先被下了大狱。
他一下狱,精心搜集的那些证据就被安伯侯也焚毁了。
本来判错几桩案子,文旭帝也没太上心,暂时就将这些弹劾的奏折压下来了。
谁知道这孟长佑如此大胆,明知道他早就想动那安伯侯了,居然还敢在这事上含糊。
而就在这时,他派去盯着安伯侯的密探带来消息,说安伯侯前些日子命心腹送了一笔银子前往苇子巷。
那苇子巷,正是孟长佑心爱女人云蝶的娘家。
“好啊好啊,朕真的错看了你,孟长佑,为了个女人,你连朕的事都敢轻忽!朕还能容你?”
于是今日早朝,新账旧账文旭帝全都一起朝孟长佑倾泻了出来。
“这这这……皇上,臣真的不知啊。”
“你是廷尉,那些公文上都盖有你的官印,你竟推说不知?”
孟长佑层层冷汗滑下。
他确实不知。
但这种话说了也很要命。
身为廷尉,别人动了他的官印代他批示了公文他都被蒙在鼓里,还不得治他重罪?
何况这些日子自己确实精力不济,孟长佑也担心是不是自己太困倦了,才犯了这些低级的错误。
“皇上,臣、臣连日操劳,加上有恙在身,才出现这些错漏,还恳请皇上饶恕臣。臣日后必当谨小慎微,加倍用心于政务。”
“既然廷尉大人嫌操劳,又身体抱恙,你就回府好好休息去吧,廷尉一职自有别人来为你分担。”
“皇上!”
孟长佑错愕。
他知道这件事让皇上很生气,可这些年他对他尽心尽力,在他还是皇子时就陪他出生入死,他当不至于因为这些事就舍弃了他。
文旭帝却一脸冷酷。
他身边从不留不听话、有二心的狗。
看在他往昔有点儿功劳的份上,没将他下狱,他应该感恩戴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