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白体内血液翻涌,心口更是如烈火烧灼一般,喉咙腥甜。
司徒非这一掌丝毫未留力,他是真的想杀了她的。若非颜白功力深厚,刚才已经毙命于司徒非的掌下。
“咳咳,咳咳嗯——”
勉力坐起的颜白,努力咽下喉头的那一口血,然后捂着胸口,艰难地站了起来。
“如果心柔有事,我必要你偿命!”
司徒非只留给了颜白一个背影,便抱着沐心柔回到马车中去了。
“颜大人——”府中的侍卫来到颜白的身边,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虽然刚才的事情颜大人确实有护卫不力之责,但那种情况也怪不得颜大人吧。
她数次保卫五公子,还自杀手底下救得他们的性命。若非颜大人,他们这些人也不可能活生生站在这里。
也是奇怪,五公子旁日也不是一个不讲理之人。为什么刚才不由分说地击了颜大人一掌,他们实在想不明白。
而且手无缚鸡之力的五公子,居然身怀绝世武功,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游溪注视着司徒非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默默站立似乎还压抑着某种剧痛的颜白,眼神一闪。
他看到了,那个女人刚才是要救沐心柔的。
公子因为处于后方,被颜白和死士挡住了视线,并未看清全貌。他以为颜白弹出那粒珠子,是要害心柔。但那粒珠子,其实正是为了帮助心柔避开死士的一记杀招。
而在另一边刚将一位死士踢飞的游溪,却完全目睹了这边的情况。
这一次,颜白是被冤枉的。
但游溪并没有要帮颜白解释清楚真相的意思,不管她刚才出于什么目的助心柔,依然改变不了她杀害沐心婉的事实。
这样的女人,又哪里无辜?
游溪平时也并非这种小气的男人,这种事他往日也不屑于去做。
只是一想到颜白过去做的那些事,尤其是沐心婉的死更是他心里最深的痛。现在让他为她说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的。
受了严重内伤的颜白,并未表露过多。上了马,若无其事地往城中进发。
直到回到五公子府自己的房间,才因为伤重不支晕倒在了地上。
沐心柔已经脱离了危险,伤口也小心包扎好了。大夫说接下来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沐小姐便会无恙了。
司徒非送走了大夫,正要回房间时,注意到了隔壁房间虚掩着的门。
他本不欲理会,但想到自己练的血蚕神功,中的人不是当场死亡,也会身受重伤痛苦难当。
这一路因为挂心沐心柔的伤势,也没注意到她在做什么。
或许她此刻因为伤重已经死了?
要真是那样,虽然不知道如何向父王交代,但也算是为心婉报了仇。
这么想着,司徒非走到颜白房间外,推开了门。
颜白趴在地上,身上已经结了一层雪白的蚕丝。
当蚕丝爬满颜白的头部,她就会死亡。
而现在,摆在司徒非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什么都不做,任由颜白死去。
另一个,那就是救活她。
以司徒非的本事,他可以做到这一点。
司徒非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一面是沐心婉和那些朝廷要员惨死的模样。
另一面是颜白数次挡在他身前,化身任刑救助了整个淀州百姓。
杀了她!杀了她!你还在等什么!
她现在死去,因着淀州立的大功,哪怕她是父王御赐金刀的护卫,也不会对他过多苛责。
而这次放过了她,下次再想要杀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司徒非,你不能这样做。
就算为了心婉报仇,你也不屑于用这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