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非要杀李正如,是希望自己能少一个政敌。
只要李正如此后不在朝堂上出现,再也不跟他司徒非作对,那么他那条命本身对司徒非又有什么意义?
她所要做的,是让户部尚书李正如消失在朝堂和众人的视野。
第三天深夜,当那把巨斧逼近颜白的脖颈,最后的丧钟都已敲响时,躺在床上的李正如消失不见。
而一具无头的尸体安放在床上,盖着被子,穿着李正如的里衣。无论是体量身形,还是左脚上的六指,都和李正如一模一样。
能力回归,甚至变得更加纯粹的颜白,能够动用部分时空异能。这也是她能避开防守,来无影去无踪不被人抓到一点蛛丝马迹最根本的原因。
但她现在的精神力总量有限,不可能像在凤凰街那样大肆使用。
她将李正如暂时放到了自己切割后的空间内,等到这一切结束后再放他出来和李闾父子相见。
至于床上那具无头尸体和她提回去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是颜白用自己最擅长的幻术幻化出来的。
只要她还能维持住精神力,她的幻术就不会轻易消失。
做完这一切的颜白,等着最后的时刻到来。
她会死?还是任务直接宣告失败?
颜白的脑海里,秒针走动的声音越来越大,被绳子系着的巨斧嚓嚓不断往下滑。
颜白蓦地闭紧双眼。
这便是最后裁决的时刻了。
斧头在临近她的脑袋时,到底还是停住了。
这是……被放过了吗?
“唔——”
颜白心口猛然一痛,单膝跪在了地上。
曾经被她操纵自如的精神力,幻化成了一条条黑色的腾蛇,在她的四肢百骸肆意乱窜。每流走一处,她身体内的骨髓就像是被生生抽走了一般。
被猛兽撕咬的痛苦,恐怕也及不上此刻了。
在她还是猫小白的时候,曾经亲自感受过猛兽利齿的锋利。
但再怎么可怕的经历,也不过只有一瞬。
此时的处刑,是反反复复的煎熬。
哪怕心性坚韧如颜白,都想着死亡与这种痛苦比起来,应该算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处刑一直持续了三十分钟,独自在黑暗幽僻的小巷子里默默承受着这种痛苦的颜白,在休息了两个小时后,才勉强撑着墙站了起来。
“817号,这一次是最后一次对你施加的警告。宿主司徒非,有心收回杀李正如的命令,是你最终逃过一劫的关键。你所耍的任何花招和对宿主原意的曲解,只要宿主不认可,就不具备任何价值。”
“明知道宿主做的是错的,还要执行官去盲目执行,岂非善恶不分?”
“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这一切又由谁来定义?”脑海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我心中皆有善恶,虽然不由我一人决定,但公道自在人心。”
“你以为你眼里看到的世界,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善恶固然重要,但在这之前还有一样东西是执行官必须得遵守的。”
“什么?”
“铁则!”
颜白沉默。
“你想要继续走下去,就得遵守时空站的铁则。你不愿改变你自己,也改变不了时空站,但你可以去试试改变别的。”
这大概是颜白觉得脑海里那个声音最人性化的一次。
试试改变别的?
——宿主!
没错,在不可撼动的铁则之下,命令至高无上的宿主,是颜白唯一可以使上劲的地方。
就像这次的事。
虽然司徒非对她恨之入骨,为人也有些刚愎自用,但他的心底多多少少还是听进去了她的那些话。
他想收回杀李正如的命令,虽然最后因为各种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