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光照亮毫无死角的舞池上,苏沫尽情地舞蹈着,身边有不少人邀请她跳舞,她都没有拒绝。这就是音乐存在的意义,台上乐队有人也认出了她,临时将下一首歌切换成了苏沫专辑里的一首舞曲,乐队的人在现场即兴进行了改编。
台下的人也沸腾起来,纷纷拿出手机不时有闪光灯闪烁,他们高呼着录像,没过多久,台下被挤得水泄不通。
朦胧间,苏沫仿佛找到了平常在舞台上的感觉,主唱递给了她一个话筒,自己创作的歌曲再加上无数次的现场演唱,即使现在她的意识算不上清醒,但条件反射般跟着伴奏唱了出来。
酒吧内的其他客人也在舞池下方合唱,他们以为这是酒吧老板特地设计的惊喜活动。
此刻,她站在最显眼的位置,肆无忌惮地看向远处一方桌上单独的人影。
尽管面上表现出的毫不在意,不过是一张一触就破的伪装,每每在人群中,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搜寻那个人的身影。
她现在的张扬,大方接受别人的邀请,与乐队的合唱,也是对郁司辰的挑衅。
但每一个动作她脑海中闪现的都是那该死甩不掉的人,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也是在最明显的位置舞蹈,牵手拥抱。
一边激昂地唱着,她的耳边又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那些曾经梦里听到过的尖叫声求救声,还有一些崭新从未出现过的声音,有个女人在说着“沈如苑,你害怕吗?”
“你害怕吗?”那句话在不断地重复着,越来越大,甚至一度掩盖过了伴奏还有台下人的惊呼。
独特柔软细腻的女人嗓音问她。
她果断放下了手里的话筒,紧蹙着眉头闭上眼,声音消失了。
台下有了疑惑的声音,乐队主唱勉强撑着舞台。
一切回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是个幻觉。
秋雪儿仰头担心地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状态,重新唱了出来。
一首歌结束,全场所有路人观众对于这个特大的惊喜意犹未尽,不过苏沫兴致缺缺走下了舞台。
没有了聚光灯的照射,她脸上没再挂着笑容,变得颓然,因为她发现无论做什么,逃向哪里,在休息室的那场对峙都在她眼前闪烁。
她想,要怪就怪自己现在太清醒。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公寓的卧室。
距离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过了一天,她倒在床上足足睡了一整天,把之前因为工作颠倒挤压的睡眠时间全都补了回来。
之前的记忆也全都停留在了她在酒吧内走下舞台的那句自责。
后面真把自己灌醉失去了意识,究竟后来发生了什么,怎样回来的她一概不知。
她也懒得再问了。
现在房间内只剩下一个人。
天色大亮,夏季将至,连续几天地天气都很好,半个卧室都沐浴在阳光中,苏沫眯着眼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