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稳健的步伐缓缓向船屋走去。
此刻,通过季秋白的悉心救治,已经成功将苏轩从死亡线边拉了回来。苏轩胸口一震,随即从嘴中喷吐出了一口污浊的血水,总算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老皇帝站在一旁,眯着眼看着季秋白施展医术,心中有些佩服他的妙手回春。但他同时联想到了苏皖救治病患时的样子,很多方面都和季秋白如出一辙,眼角眉间不由得多了几分疑心。
季秋白看到苏轩醒了,心中一动,立马用手绢为他拭去嘴边的血污,一边轻声说道“你已经没事了,不用怕。”
此刻的苏轩由于之前倒灌进去好多冰冷的河水,嗓子已经发肿溃烂,暂时说不出一句话来,但看到了熟悉的季秋白,还是忍不住留下了脆弱的感动眼泪来。
他虽然是个孩子,但是也知道,这是季秋白第二次救了自己的性命。
季秋白随即起身来到小书桌旁,借着灯火执笔写下药方,嘱咐侍女说道“一会儿你便待人按照我这方子为他抓药,仔细照顾几天便没事了。”
“是。”侍女看着面容儒雅又善良仁慈的季秋白,早就芳心大动,此刻面红耳赤地从他手中接过了药方,一溜烟跑了出去,刚好撞上了准备进来的萧墨宸和苏皖。
侍女诧异地抬起口,张了张嘴,刚要跪下道歉,苏皖却如同没有看到她一般径直走进屋内,不顾旁边皇帝站在那里,便直接跪倒在了苏轩的床边,拉起了苏轩的手,哭着说道“轩儿,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虽然苏轩现在面色苍白,尚未完全恢复,但只要看到他还有命在,苏皖总算是能放下心来了。
苏轩看着姐姐,也是动情不已,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滚落下来。
萧墨宸看到苏轩安好,也是稍微稳定了心神,走到皇帝面前施礼说道“父王万福,皖儿思弟心切,未能顾全礼数,还望父王见谅。”
老皇帝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此乃人之常情。”他随即遥手一指书桌前的季秋白,笑着说道“这位才是男童的救命恩人,宸王,你可要痛下血本来好好感激人家呀。”
说话间,老皇帝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其实一直在偷偷观察萧墨宸的反应。
萧墨宸哪里会不知道,他面上云淡风轻,遥遥对着季秋白施了一礼,说道“国王以两国邦交为重,对弱质小儿施以援手,本王愿意尽己所能给予回报。”
说来讽刺,几个月前,正是萧墨宸用散发寒光的剑刃挑断了季秋白的一寸心脉,差点送他去了西天。然而今日,二人却都如此衣冠整齐,尊重着两国邦交礼仪,友好交流。
萧墨宸在话语之间,暗藏着警告季秋白以两国利益为重、千万不能提及二人之前恩怨的信息,季秋白哪里会听不出来,他虽然对萧墨宸这样冰冷无情的人还会在意繁琐俗礼感到吃惊,但还是配合地施礼说道“宸王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你来我往之间,有无数道明枪暗箭倏忽相向而行,老皇帝挑了挑眉毛,随即将目光转向了跪在地上的苏皖,说道“儿媳妇儿,你要不要也起来说些什么?”
老皇帝这是在赌。从萧墨宸和季秋白二人的交锋之中看不出的问题,他赌在苏皖身上能够找到答案。
苏皖一惊,瘦弱的肩膀微微一颤,一时没有回过头去。她也在害怕,以她现在这样状态会不会暴露心里的秘密,会不会让老皇帝抓住把柄?
萧墨宸不露痕迹走到老皇帝和苏皖之间,挡住了老皇帝的视线,说道“父王,皖儿方才情绪激动落泪,现在的仪态恐怕不适合迎接外宾。我等下带她下去整理一番后,亲自宴请辰国国王一回表达谢意,您看是否可以?”
萧墨宸的理由无懈可击,在帝国礼制之中,臣子之妻女面见外宾是有严格的礼仪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