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其实还能讲得更深入一点。
可他与索南丹增素昧平生,说太多不合适,点到为止最好。
毕竟他无从知晓,在对方心中,佛法和武道,究竟哪个更重要。
不知过了多久,陷入沉思的索南丹增忽然口诵佛偈:“南无释迦牟尼佛,今日听了尊者一席金玉良言,远胜老僧十年苦修。”
林重展颜一笑:“看来大师已有决断了。”
“经典是死的,人是活的,时移世易,老僧又怎么能因循守旧,冥顽不灵呢?当然应该与时俱进。”
索南丹增双手合十,神态虔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老僧心里有佛,则处处皆是佛法。”
“我记得后面其实还有两句。”
林重凝视着老喇嘛的双眼,漆黑幽深的眸子内,金色辉光徐徐亮起:“世人若学我,如同坠魔道。”
“这不就是我注佛法的最佳诠释吗?”
索南丹增并未躲避林重的视线:“尊者请放心,老僧自问心性足够坚忍稳固,不会轻易坠入魔道的。”
目光在索南丹增脸上停留数秒,金色辉光复又隐没,林重点了点头:“我相信大师。”
“尊者驾临日光城,不知所为何事?”
索南丹增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若有需要老僧帮忙的地方,您尽管开口便是,老僧自问在西部行省尚有几分地位。”
林重正欲拒绝,心念蓦地一动,手往旁边指了指:“大师了解曜日宗吗?”
“老僧只认识曹鸿曹宗主,当年曜日宗刚搬来时,他曾亲自拜访过老僧,听说他前些日子坐化了,可惜没有见他最后一面。”
索南丹增有些遗憾地道,旋即话锋一转:“尊者若想了解曜日宗,可以询问老僧的晚辈,他们肯定能让您满意。”
“那就麻烦大师了。”
“和尊者对老僧的点拨相比,些许小事,不值一提。”
索南丹增把那个身材高大的喇嘛唤进禅房,淡淡吩咐道:“普布伦珠,尊者有些话问你,你要诚实回答,不得隐瞒,也不得撒谎。”
“是。”
名为普布伦珠的喇嘛垂手肃立,头也不敢抬。
“曜日宗在西部行省口碑怎么样?”林重问道。
这个问题明显超出了普布伦珠的预料,他愣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答道:“不......不好也......也不坏。”
林重追问:“具体哪里不好,哪里不坏?”
普布伦珠额头渗出汗珠,大脑一片空白。
不是因为问题太刁钻,而是因为他过于惶恐和紧张,脑子仿佛生了锈,思维运转变得异常缓慢。
一切皆源于对面正身端坐的年轻男子。
对方不说话的时候,和普通人毫无区别。
然而一开口,普布伦珠顿时便感觉无法形容的压力,铺天盖地的涌来,把他整个淹没。
就像站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随时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见普布伦珠满头大汗,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样,老喇嘛索南丹增不由白眉微皱,甩袖挥出一道气劲。
“砰!”
气劲落在普布伦珠身上,将后者撞了个跟头。
经此一撞,普布伦珠总算从之前那种恐怖的感觉中摆脱,张大嘴巴用力喘气,胸膛拉风箱似的起伏。
“不要直视尊者。”
索南丹增斥道:“此为大不敬。”
趴在地上的普布伦珠点头如捣蒜:“我明白了,仁波切。”
说完,他又面朝林重,恭敬无比地俯首:“对不起,尊者,请您原谅我。”
“没关系。”
林重倒不觉得普布伦珠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