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老拳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脸上，瞬间，浓烈的血腥味便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周围的乞儿们见到如此惨状不仅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是笑得前仰后。

“一个没爹没娘的小乞丐居然敢和门神神荼用一个名字，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打人的高壮汉子也是一副乞丐的打扮，只是露出来的臂膀上全是狰狞可怖的刺青。

“敢在老子的地盘上乞讨，管你是什么神，老子见到一次打一次。”高壮汉子将满脸是血的小乞丐推倒在地，抢走了他身前那个放着碎银的破碗。

爹娘常常叫他忍耐，毕竟这乱世之中只要能活下去，没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但是，现在不能再忍下去了，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在等着他呢！

他装着害怕的样子，慢慢退到了墙角，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捡起了一块砖头，狠狠地砸向了高壮汉子。

到底当过兵的人，还真是耐打，他这一转头下去，高壮汉子竟然只是流了一点血，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趁着汉子痛呼的瞬间，夺下了那些碎银，撒腿就跑，和阴沟里抢到吃的的小耗子一样。

高壮汉子是这一带所有乞丐的头，今天打伤了他，以后必然是混不下去了，他又在街上偷了些钱，换了包子，喂饱两个小家伙以后，便匆匆地收拾着行李，想要带他们离开。

就在三人出门的时候，一个壮硕的身影拦住了他们，正是满头鲜血的高壮汉子。

“是我干的，跟范敏和谢琦没有什么关系。”他挺身护在两个小家伙身前。

“申书大哥。”两个小家伙被吓得躲到了他身后。

“你叫申书？他们俩一个姓谢一个姓范？那我们还真是有缘！”高壮汉子突然软软的瘫倒在地，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我叫郁垒，字子凡，跟你一样，都是按门神取得名字。”男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目若繁星，眸光清澈，“我本来是来找被偷的银两的，没有想到竟然这么有缘遇上了你们，要不要跟我走。”

“申书大哥。”两个小家伙犹豫的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他。

“唉，你们不能老用神的名字叫他，会折寿的。”男人比了个嘘的手势，起身环顾着三人栖身的黑魆魆的破庙，柔声道：“不如你就叫既明好了，你们跟我回道门去，别在这黑魆魆的地方待着了，往后余生，一片光明灿烂。”

“申大哥醒醒了！申既明！”范敏跟归远真人养的那只猫一样，一点都不识趣，就喜欢在人睡熟的时候过来喵喵叫。

“干什么。”他睡眼惺忪地盯着范敏，“以前还是申书大哥、申书大哥地叫，现在都直接喊我名字了，忘了是谁不要命的从死人堆里把你们捡出来了吗，忘了是谁乞讨养你们的了吗！”

“是是是，申大哥最好了，但是你要是还在这里翻旧账的话，狗皇帝就要走了。唉！你把衣服穿好再出去啊！”看着衣衫不整就往外冲的申既明，范敏无奈扶额。

“子凡，你答应他了！”他来的到底是晚了一些，郁子凡和归远真人已经在送狗皇帝离开山门了。

“这就是被你带回来的那个叫申既明的孩子吧，倒是省的朕专门去找他了。”看到他的时候，世宗有些意味深长地冲着子凡笑了笑：“按理说这孩子也是道门的人，算是你的师弟吧，年纪轻轻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就太可惜了。”

世宗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可眼里全是阴鸷，“你们不必再往下送了，朕就带兵在山下驻扎着，想好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朕。”

“既明，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子凡，要叫我师兄。而且我不是让你待在后山吗，为什么要跑到山门来。”世宗一走，子凡的脸便沉了下来，拉着他往后山走。

他从来没有见过郁子凡这么生气的时候，这人的脾气总是很好，同他开玩笑也不会恼。就是因为知道他温柔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