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麟抬眸看了他一眼:“殿下可是下了一盘棋?”
他的目光盯着棋盘,但话中的意思可不是指桌上的棋盘,而是更大的棋局。
南宫谛显然也听懂了:“将军既然明白,那还担心什么?这规矩如此不好打破,但我照做不代表我就没有应对之法。”
就像下棋,他是下棋人,而眼中的人都是棋子,走的哪一步,做到哪一步,都需要听他的,但棋子本身是意识不到的。
卿麟有些懂了:“殿下这是打算将计就计?”
他明知道方林是萧元水的人,可因为萧元水最近特别老实,根本没有名头和理由对方林出手,那就只有给他一条路。
南宫谛但笑不语,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而这只是其中之一,第二便是虽然蛮族已经来了很多次,但是西戎是第一次,其重视程度非常高。
往年都是由方林接待,今年若是忽然换人,又是在他代替皇帝处理朝政的时候,难免落人口实,如此一来可以免去众人口舌,且真换了人,又要重新布置接待,新换的人肯定是没有方林熟悉流程,他真换了,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礼部没有我们的人。”卿麟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方林有什么异动,恐怕不好掌握啊。”
他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然而南宫谛只是唇角微勾,看起来十分有把握:“将军就放心吧,我既然敢让他来办,就不怕他惹出什么祸。”
真要出事了,一五四六往方林身上推就行了,而他身后还有一个萧元水,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方林要是出事,萧元水就等于出了血。
毕竟他刚失去了“左臂”。
想到这就想到了卿亲亲,那丫头出手绝不亏空,俞家也多亏是跑的快了,若是慢上一些,那可就要被一网打尽了。
卿麟望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着说着忽然露出温柔的笑,但他也年轻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顿时就心酸了:“殿下,老臣在跟你谈正事呢,儿女情长暂且放一边吧。”
南宫谛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赶忙将那道身影压到心底:“将军,既然道理你都明白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卿麟语重心长道:“话不能这么说,殿下,你这一招好是好,用的准了可以连根拔除萧元水的势力和爪牙,但是也太冒险了,毕竟这皇位将来是你的,要是因为萧元水搞砸了这次蛮族西戎朝贺,未免得不偿失。”
“那将军觉得应该如何?”
卿麟想也不想道:“当然是稳中求胜,今年萧元水是翻不出什么花了,只要他还想好好做他的丞相,就必须老老实实的,他的那些余党也不足为惧,待到来年春闱结束,朝堂就会涌入新鲜血液,到了那时,他就算想要泛起浪花来,也难。”
南宫谛摇摇头:“太慢。”
来年春闱还有两三个月,谁知道萧元水会不会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来,与其留着他,还不如冒险一点将他除掉,反正只要这人死了,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