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 已经是一片残破的石香镇外,已经临时立起来了许多杆子,以及被拔得精光而吊在上面的无头尸体。
而镇外的小河边上,临时扎营下了泾渭分明的数部人马,与先行入驻在镇子当中的端州土团旗号,形成了某种半包围形的对峙。
随着这些营地之间奔走往来的身影,在一些传闻和谣言也在流动和酝酿当中。
“那些土蛮和水耗子是怎得说的”
“说是草贼之中,有呼风唤雨的神异之人”
“请来了祝融神而肆意发威,把整条街都给毁了”
“还能一边厮杀一边喷火,预伏的人手实在阻挡不住,就只能给对方冲了出去了。。”
“扑你母,这都是什么鬼玩意儿。。”
“是软蛋货色给自己脸上涂金么。。”
这几部人马的上来历和成色各异,他们有的是在小江水上讨生活的江盗,有的是往来近海的私贩子,有的是山中土蛮的酋首,还有来自外域的胡商手下。。
这些往日几乎没有多少机会产生交集的人物,都是因为地方上某位至仕老大人毁家吁难的作保和派人奔走联络,才得以聚集在这里;
虽然这位老大人礼部退下来后,才追赠秩比从五品的郎官,但毕竟是一位致仕的前京官,在这文教不兴,穷辟蛮瘴的岭南外州地方上,还是相当令人无比仰望的遮奢人物;就算是在日常里,哪怕是主政一方的下州刺史,也要放下身段和姿态来时时派人请教和上门问安的。
因此,在这次岭东的局面崩坏而草贼窃据广府,太守以下正印、佐贰诸官相继畏贼如虎弃守逃亡的情况下毅然站出来力挽狂澜,最终在一片欢呼和庆幸生声入主州城开始主持局面;
仅仅是对于各自地方的豪强大户招呼一声,就有一呼百应的闻风而动,遍地拉出了许多的土团和乡兵来,暂时维持住了端州境内大部分地方的事态。
而光是在这位老郎官麾下,就发动和聚附了足足数千人马,并且都用官库里的甲械武装了起来;然后,他又挟以大势,而派出子弟四处招抚那些山蛮、江盗、私贩的边缘势力,以出身前程财帛子女为诱,收编和驱使于讨贼平逆的旗号下,同时挑拨和剿灭那些不顺之辈;
而这十香镇的攻占易手,也不过是其中全面发动起来后的边角余波之一,只是此时此刻,这些势力首脑人物的面色都很有些不好。
虽然他们各自的理由和动机都不尽相同,但是在目的上至少都是暂时一致的;就是籍着这个来自北方的草贼窃据岭东之机,向朝廷交上一份投名状,来获取招安或是被洗白成为良人的资格。
因此,相比那些大户豪强为背景所组织起来的土团兵首领们,他们显然更加卖力和拼命的多,付出的代价也要大得多,但是到了最后,居然还能让一队草贼给突破了出去;
是以,那些与官府素来亲厚的土团将官们,显然开始拿捏这桩事情,来卡扣他们的利益分成和实现允诺的犒赏。甚至抢先一步掌握了防要,而拒绝了让他们后续人手进入镇子的要求。
而联袂起来打算讨要个说法的领头人,也刚刚将一名负责联络和交涉的土团军将,给团团包围起来堵在了镇外。
“当初是你的人说,这里有许多盐巴和铁器的。。”
居中一名铜色皮肤而头戴羽冠的头人面色不善的发难道
“结果偶们寨子足足有两百多丁壮,去见了祖神。。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
“这是当偶们是可欺好骗的么。。”
“都说在这儿囤积了许多值钱的香药和布帛,”
随后赤膊膛胸,毛发浓密如的人熊江盗大头目,也紧随着质问道
“弟兄们拼了命杀进去,却只有满嘴巴的尘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