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的一名小使手中赫然还拿着一张木夹帛书。
粱载谋顿时心中了然,这显然是第三波前来催促用兵和进剿的朝廷告文,自在庭院里不期而遇了。依照这位平时被高令公强项所压,而几乎没有存在感杨內使的表情;显然,这一次又是没有什么结果了。
只是当粱载谋让人抬来的两挑“手信”,随着通报的名刺一起被送了进去之后;终于有一名防阁出来将他引了进去,又带到了延和阁侧边所属的一处偏院中。
只是此来接待的并不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內府筹办使吕用之,而是另一名由他引荐得以见宠于高骈的方士,满身疥疮而形容枯槁的诸葛殷。
“粱推官的来意,仆依然知晓了。。”
只见他蹩着面皮惨声怪笑道。
“在楚州抗贼的高郎君既然是令公看重的子侄,我辈自当时要予以大力扶持了。。此事尽管包在仆身上了。。两日之内就会有所回复的。。”
“诸葛山人真是有心了,我辈实在是心挂令公的近况,可否寻隙拨亢一见聆听佳音么。”
然后,粱载谋又强忍着恶心与不适,亲手递上一个装了十几块蝼顶金的锦囊道。
“这么嘛怕是有些妨碍的啊,须知令公体恙好坏不定,我辈也是为难得很啊。。”
诸葛殷掂掂锦囊的分量又看了眼成色,方才拉长声调形似鸭鸣道。
“这不是诚心请山人体谅一二么。。”
粱载谋又从银丝腰带上解下一枚温润光洁的玉牌来,用力塞在手中道。
“也罢。。推官的这一片拳拳之心令人感怀,仆也不惜担上一些泄露内情的干系了。。”
诸葛殷这才勉为其难的侧首想了想道。。
“明日有一场为令公康复祈福的斋醮,事后或许有片刻路过庭中推官可候待其中。。”
“那真是多谢山人。。”
粱载谋不由刻意做大喜过望道,心中却是愈发鄙夷和悲哀起来起来。如今高使相身体有恙无法视事,环绕在身边的都是这种卑劣苟营之辈,又怎地令人对前景不会被关起来呢。
。。
而在淮水南岸,与泗水交汇的河口所在。形貌清奇而乌发美髯的泰宁军(兖海沂密)节度使,兼东面招讨副都统齐克让,也在披着猩红的大氅,站在河口特赦的寨楼上观望着对岸的贼情。
不过半里宽的淮水并不算喘急,而且水质清冽得很。哪怕官军毁去了所有可能通行的桥索,有抢先一步搜尽、罗括了沿岸所有能够用来航渡的“舟楫片板”;但是还是禁不住有零星的贼军,仗着水性好而泅渡过来探查。
而在天色晴好的日子里,完全可以相互看到对岸彼此活动的情形;因此,连日下来南岸那些如蝼蚁般往来的贼军,在附近砍伐树木营造周桥的动静,完全是毫无掩饰的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今天却是一片突然沉寂下来情景,那些奔忙碌碌往来的贼众仿若是一夜之间都消失不见了一般。这种骤然空荡荡的失落感,反倒是让人有些不安起来。
而在齐克让视野中,一条来自泗水上游的大型河船,正在缓缓的靠向了对岸,而相继落下一些各色打扮的人等来。
“节帅,难不成就真这般放他们过去了么。。这些河朔之辈可不是好相与的啊。。若是任由其再入贼众只怕是。。”
一名长相粗豪的部将还是忍不住打破沉默,再次苦苦劝声道。
“我怎会不晓得其中的厉害呢。。阿瑾,你又可知此地当做何名,”
乌发美髯而精神硕毅的齐克让,却是背着手远望对岸眼神飘远道。
“这儿就是风灵口,亦是十多年前庞勋之乱中最后一股贼党,服法覆灭的所在。。”
“那节帅布阵于此,岂不是取意此